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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班农仰头注视着面前高达百米的奥斯威尔大厦。
阳光下的大厦熠熠生辉，黑色偏灰的玻璃外墙在展露出典雅气质的同时，也带给人以庄严肃穆的感觉。
这一座无论从任何角度看，都完美无缺的大厦，毕竟它从落成到今天，也才不过七年时间。
无论是它的建材年限，还是它的设计审美，挑不出毛病来。
可就是这样一座正值青年的大厦，却莫名让班农有一种感觉，一种它要即刻倾塌的感觉。
“呼~~~”
凝视着大厦，将心中烦闷的气息尽量吐出。
班农揉揉自己僵硬的脸蛋，然后又拉挺一下身上的阿玛尼西装，最后才调整好状态，步履坚毅的走进大厦正门。
“早安，班农主管。”
“嗯，你也早。”
点着头，和门口的迎宾女侍打声招呼，接着班农走进电梯，正准备按下前往第一会议室的楼层时，却突然手指一凝，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普通员工所在的办公楼层。
他要去寻找同类，看看是不是只有自己感觉到了不安。
随着叮咚一声脆响，班农面前的不锈钢电梯门缓缓打开，不同于公司高管所在楼层的绝对寂静，普通员工的办公楼层往里一走，就能感觉到满满的人气，或者说是喧闹。
只是在这看似平凡的喧闹之下，班农还是敏锐察觉到了蕴藏其中的不安与压抑。
楼层里有专门的吸烟室，不过大多数烟民还是习惯在厕所出来的拐角处吞云吐雾，仿佛只有尼古丁配上八四消毒液的混合气味，才算是正统的公司烟味。
“嘿，你们听说了吗，咱公司好像有个海外实验室出事了，据说是被人炸了还是怎么着，反正挺严重的。”
“又出事了？咱们公司最近还真是麻烦不断啊。”
“谁说不是呢，我感觉自从老董事长离世之后，咱们公司就没太平过，又是新董事长独子被杀，又是被fbi调查，现在又来了一个海外实验室爆炸，你们说公司不会真出什么大事吧？”
“哼哼，就算公司出大事和你有关系吗？你又不姓奥斯威尔，大不了再换一家公司上班呗，反正给谁干活不是干活。”
“嘶~~~你说的有道理啊，兄弟，你别瞒着我，你是不是已经偷悄悄找到下家了？”
“我这叫未雨绸缪。”
听着吸烟角落里，几位底层员工的闲扯淡，班农抿抿嘴唇，声音低落道：“哎，果然连最基层的员工，都察觉到公司不对劲了……”
和这些底层员工说跳槽就跳槽的潇洒截然相反，作为公司高层的班农，很清楚自己只有待在奥斯威尔集团内部才有价值，如果奥斯威尔集团出事了，那么他的人生也要出事了。
想着肩头高达数百万美元的房贷车贷，班农感觉自己的脚步前所未有的沉重，他回到电梯间，按下等待键，随着叮咚一声脆响，不锈钢电梯门缓缓打开之后，班农听到了久违的魅惑声音。
“班农主管，好久不见啊。”
“序列五！？”
看着电梯里的白发女孩，看着那标志性的暗紫瞳孔，班农意外道：“你竟然回来了？”
“是啊，被强制叫回来上班了。”序列五着耸耸肩，开口询问道：“班农主管，我看您面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何止是身体不舒服。”
看着序列五脸上一如既往的写意笑容，班农稍显嫉妒道：“序列五，你在外面旅行的时候，就一点都没关心过公司的近况？”
“公司的近况？什么近况？”序列五装傻道：“我从不在旅行期间给自己增添额外的负担，我最近一段时间甚至连美国新闻都没看。”
“呼~~~~”
“你还真是够任性妄为的。”
听着序列五的潇洒态度，班农一边按下电梯键，一边开口解释道：“公司被fbi盯上了。”
“不是早就被盯上了？”
“这次不一样！”班农摇摇头：“你应该知道，自从董事长独子被fbi共和派杀害之后，董事长就一直准备找fbi复仇。”
“刚开始的时候，董事长找了一个叫什么犬饲竜太的前fbi特工，利用那个人和fbi的仇恨，解决掉了共和派大佬麦康内尔，但是后续的行动中，那人被詹姆斯·邦德干掉了。”
“后来，在麦康内尔离世之后，fbi共和派也开始对着公司全面开战。”
“在fbi反攻中表现最为亮眼的，还是那个叫詹姆斯·邦德的混蛋特工，那个混蛋不光找到了序列一的女儿，还在迪拜破坏了公司和西非的生意，甚至摧毁了赫拉斯特岛上的细菌实验室。”
“那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怪物，一个非人的怪物。”
感慨着罗蒙战斗力的强大，班农突然脸色一僵，看着周围熟悉的电梯环境，回想起了就在几个月之前，在约瑟夫刚刚死在印度的时候，序列五曾和他提到过一个人。
一个在哥伦比亚解决掉曼宁，然后又顺着曼宁留下的线索，在印度解决掉约瑟夫的神秘人。
当时，班农还自信满满嘲讽序列五，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超级英雄，但是在今天，在班农亲眼见证过詹姆斯·邦德之后，他必须要承认了，这个世界上有超人，哪怕那个人不是英雄，但那个人的能力无疑是超越凡人的。
“序列五，你当初在电梯里和我提到过的神秘人，不会就是詹姆斯·邦德吧？”
“阿啦啦，班农主管的记忆力很好嘛，竟然还记得当初我和您的随口闲聊。”看着班农竟然还记得当初的闲聊，序列五颇为意外道。
“oh!”
“holyshit！”
“你竟然知道詹姆斯·邦德的真实身份，你为什么不和公司汇报！你知道那个混蛋给公司带来了多少麻烦吗？你知道董事长的独子就死在了他手里吗？”
确定了罗蒙竟然真的是当初那个神秘人，班农的心态瞬间爆炸了，他愤怒指责着序列五的隐瞒行为，直到序列五悠哉哉来一句：
“班农主管，如果我真的有意隐瞒这件事的话，您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我！”
班农无话可说了，他刚刚的狂暴发泄，就是为了用愤怒掩盖自身的失职，毕竟当初没有重视序列五汇报的，是他这位主管。
“你会有办法的，对吧。你既然这么了解詹姆斯·邦德，就一定有办法对付他对不对？”
人都是宽以待己，严以待人的，在被序列五点出是自己的失职之后，班农果断转移了话题。
“我一直在研究他。”
序列五后背双手，接着往电梯墙壁上一靠，仰头凝视着电梯顶部的六芒星灯板道：“只可惜，我对他研究了这么久，而且无论我离他有多近，我都无法彻底看透他。”
“你要做的只是杀死他！序列五，拿出你的毒药，去干掉那个混蛋！”班农没兴趣听序列五的多愁善感，他只想看到罗蒙瞬间消失，然后他能够稳坐公司高管位置。
“杀死他吗？”
序列五微勾唇角，没有说动手，也没有说不动手，只是这么暧昧的跟随在班农身后，来到位于大厦顶层的第一会议室。
随着装有隔音层的会议室大门被推开，序列五立刻感受全场目光向她投来，其中最为犀利的目光，当属坐在会议桌首位的乔尔。
他看着外出归来的序列五，看着这个难以管教，但能力出众的属下冷哼道：“哼，还算你回来的准时。”
冷哼一声，算是和序列五打过招呼之后，乔尔又把目光看向班农道：“班农主管，既然你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序列五博士，我想你也应该把今天会议的主题告诉她了吧。”
“是的，董事长，我已经把今天会议的主题，包括公司的近况，全部通知给了序列五博士。”
班农不是蠢货，他才不会主动承认自己知晓罗蒙的多重身份，他只是简单回答乔尔的询问之后，就乖乖走到会议室角落坐下。
这样一来，全场就只剩下了序列五一个人还站着，她无疑成为了整个会议室的关注焦点，大家都等着她给出一个满意的回答。
一个能解决问题的回答。
“你们想让我杀了詹姆斯·邦德。”
序列五微微仰头，将饱含暧昧笑意的目光，从在场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最终她拔出后腰的贝雷塔92，轻轻摇头道：“但是我现在最想杀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在场的诸位。”
“你说什么！？”
听着序列五口中的杀戮宣言，看着她手中的贝雷塔92，乔尔凝眸怒视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董事长，我就是安吉拉·福奇，你一直在抓的那个女人就是我。”在杀戮宣言之后，序列五直接自爆了身份，也算是让乔尔等人死个明白。
“你是福奇的私生女？”乔尔在短暂的震惊之后，迅速摇头道：“不，是你装成了福奇的私生女？”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即是询问理由，也是给自己的求援争取时间，乔尔凝视着序列五，然后悄悄把手伸到会议桌背面，按下了隐藏在那里的求救警报。
结果自然是毫无动静。
序列五既然敢在这里大方宣布众人的死讯，自然是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工作。
她笑眯眯看着鬓角浮现冷汗的乔尔，声音纤柔道：
“董事长，您忘记了吗？在三年前，是您亲自命令了我重编写整座大厦的安保系统，以防大厦被外面的黑客骇入。”
“三年来，我编辑的安保系统完美运作，它挡下了无数次外敌的入侵，但是在今天，它可能要失效一段时间了。”
手中有贝雷塔92作为物理威胁，而会议室与外界的沟通又被序列五彻底断绝，面对这样的情况，乔尔也好，在场的其他高管也罢，只能寄希望于谈话沟通，来消除序列五的杀意。
“理由，序列五，我想要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你为什么会假装福奇的女儿，又为什么对着董事会兵戎相向？”
乔尔完全不理解序列五这一连串的动作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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