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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南盯着玮冥看了一阵儿，感觉看出了点儿跟自己一样的东西。就像导师死的那天，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伤心，愤怒。唐南也想报仇，可是报仇得有仇人，他偏偏没有。导师是自愿接受灵能审判的，他被终极审判判为有罪，终极审判是导师自己创造出来的。导师死了，唐南却找不到谁报仇，没法发泄，只能憋着。这些年，他憋的好难受。
玮冥要听哥哥被杀的经过。唐南在玮冥的眼睛里看见的，就是那种伤心、愤怒，认定一个仇人的渴望。他需要杀了他，报仇。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得到解脱。
能解脱么？也许是能的。于是所有人怎悲痛过后，最先想到的都是仇和怨。
玮冥要听哥哥被杀的经过。可是，说给他听么？告诉他，“你哥的死是咎由自取”？这样的答案减轻不了他的仇和怨，他还是会报仇。人只要开始了复仇就停不下来。他还会复仇，却要在知道真相之后，在知道自己哥哥做了不义之事，仇人其实是无辜的，在这之后报仇，他只会更加痛苦。
唐南想。所幸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己左右是死，为何不死的对别人有益呢？死，可以，死能救唐怡他们，死能让这个人得到内心的平静。静静的死，有益的死，这样或许叫死得其所。
“依我看你还是直接动手吧。”唐南说，“反正你看过卷宗，或者你跟涂宪和聊过。总之你知道所有细节，你已经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就不要问了。动手吧。”
玮冥没有搭话。他后背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地平线上火红的太阳。天快黑了，自己到这来是来干什么的？大老远的把这些人掳到这里来，到自己的地盘儿，四周都是水，任何一滴都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还犹豫什么？
他抬起手，一根细细的冰锥在手心生出来。他想了想，冰锥又化成一滩水落在手掌上。玮冥没有控制它们，任由它们从指缝滑落。
“说吧，”他说，“我必须听。那天在钟离权的店里，发生了什么？”
唐南叹了口气，人的不肯放下，实在是折磨自己的开始。
“事情发生前，我正跟钟离喝酒叙旧。”唐南说，“你哥哥在后门敲门，钟离去开门，再没回来。我去厨房找他，发现他躺在地上，死了。这时候，你哥哥在后面偷袭我，控制了我，接着用法术折磨我，向我逼供。我趁他让我说话的机会，引诱他进入到我的灵能审判中。在他杀我灭口之前，我先杀了他。就是这样。”
“逼供？灭口？他逼的什么供？为什么要灭你的口？”
“他不知道我是谁，他逼我说出自己是谁。我看到了他在钟离的尸体旁边，知道他是凶手，所以他要灭口。”
“胡说！”玮冥霍的站起身，“他知道你是古印，他知道你和堕落者结盟，密谋颠覆灵界。他把你们堵在屋里，你用灵能审判杀了他！”
唐南一愣，随即道：“他知道我是古印？不可能。当时他以为我是觉醒的世俗人。之后便要杀我。”
“不对。他是法警，怎么会要擅杀平民？他知道你是叛徒古印，明明是你拘捕。”
唐南一早知道会是这样，想知道真相，却又不肯相信；想要一个报仇的理由，却离的越来越远。
唐南见玮冥急的脸通红，无奈道：“你不肯相信我也没法子，但事实如此。你想想看，如果他知道我是古印，又怎么会中了我的灵能审判。灵能审判不是我一个人能发起的，这法术本身是一个庭审流程，需要玮玄向众灵发誓。审判、誓言、宣称无罪，条件具备，才能开启灵能审判。”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唐南继续道：“我隐居了26年，是为了保护导师的终极审判。那天我发现有人在唤醒我，而且就快成功。我无奈，去向钟离打探消息。那天我是刚刚回到世俗世界，没人知道我会去找钟离，连钟离自己都不知道，你哥哥怎么可能知道？你说我跟堕落者密谋，可你也发觉嘉娜的说辞是栽赃。我那天是碰巧遇到你哥杀人，所以才招来你哥灭口，我是被逼无奈，才用了灵能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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