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不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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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活捉的刺杀宋渊的刺客,一句话也没审出来,就在刑房里便当着郡王的面疯死了。
  
  事情如以往常一样顺利解决,风沙卷过,掩住底下的血迹斑斑,一切如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谢涂轻舒一口气,掸一掸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嚓”地一声轻响,捻开折扇,在这数九寒天里闲定气闲地摇了摇。
  
  折扇,无意中成了他身上某种微露的端倪。一踏入郡王府,便老老实实折叠起来收进扇袋。迈出府门,一根根扇骨便自然而然舒展开来,权力带来的威仪和肆意的心机,也同时在身上不是特别明显地流露。
  
  宋筑依然让他打理护送宋渊去良川坝的事宜,显然,就算是起过疑心,也已经打消了。不过,越是唾手可得的机会,风险越大,这一次护送,绝不能再出“差错”。一旦有什么,是不是他做的,都脱不了干系了。
  
  先不搞事,安份些,倒正合了那“黑斗篷”的要求。
  
  谢涂自恃官及四品,心高气傲,一直不愿承认自己被黑斗篷胁迫,只承认自己也恰好需要如此做。
  
  而且,宋筑说,他已给宋渊讲述了粉饰过的旧事版本,宋渊顺利接受了这个版本,再没有追究什么,也没再提燕胜和司雷。很好。
  
  宋筑以为只是藏下了一段宰马的血腥场景,却不知,有更多真相被无意中又掩了一层尘土。
  
  让郡王本人不自觉地成为自己的帮手——这一招不着痕迹,走得着实十分高明。不由暗暗佩服自己,长长舒一口气。
  
  总之,他不必,也不能很迫切地出手了。当然,有喘息的时间,不代表可以一劳永逸,他会谋划新的对策,徐徐图之。眼中钉,肉中刺,迟早要拔的。
  
  三日之后,宋渊带着十几名工匠、紧急采购来的数车材料和工具,辞别大哥,在十名护卫的护送下启程前往良川坝。
  
  这么一大队人马,他再怎么心急,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好在良川坝离郡城不远,天黑前后应该能抵达。
  
  队伍穿街而过,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碾碎一路晨光。马背上的少年皎皎如月不染尘埃,路边行人免不了都转头看几眼,脸上带着些许倾慕。远处街角的暗影里站着的两个人,眼中沉沉的光,像旧兵器黯淡的光泽,锈封的锐利下藏着淡淡血气。其中一个,穿了一袭黑色斗篷。正值冬季,他这打扮倒也不扎眼,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二人的对话声极低,绝传不到第三个人耳中。
  
  黑斗篷说:“那一夜在冬狩场,我试过了,只起了一半作用。”
  
  另一人问:“何谓一半?”
  
  “看着似有作用,却不够强,他人一唤就醒了。不归香……会不会有问题?”他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触怒对方似的。
  
  那人沉声道:“不会。不归香拿给他使用之前,共计用十四人试过,用量或轻些或重些,基本不影响效果。”
  
  “那,会不会是减了药量的问题?”
  
  那人语气讥诮:“你还好意思说?堂堂崖主,竟被一个臭小子在你面前装疯卖傻糊弄住了,还一糊弄就是五年!我怕他直接疯死,调整了配方中几味材料的用量,所以他白天时无乎没有症状,还能如好人一般行走说话。否则的话,无论如何也会有些痴傻之态。对了,他还把你们的机关术偷学去了。多亏不归香损伤些神智,否则岂不是要成妖,哪能乖乖在八面崖被你关五年?”语气中满是嘲讽。
  
  被称作崖主的黑斗篷人微吁一口气,有些愧疚:“是我走眼了。幸好他识相,懂得不将机关术随意泄露。否则,我立时就得要他性命。”
  
  那人道:“不过如此也好,他越发如常人一般,越不易引人怀疑。不归香中到这个程度已经足够,他有严重的梦魇梦行症状,那是香毒深植其内腑的特征。可是,为何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你确实验证过吗?”
  
  崖主点头:“放他走之前,我特意验证过,当时明明是有效的。不知为何现在却不行了。那个黑白判还给他开过安神的药,是否是这药消减了不归香?”
  
  那人摇头:“不归香,这世上无药可解。黑白判的药方我已知道,只是普通的安神汤罢了,短时间有些微效力,持续不了几日。总之,不该是不归香的问题,也不是另外用药的作用,恐怕,是人出了问题。”
  
  崖主轻轻吁一口气:“是月珠那个丫头,难道是她做了手脚?不归香确定是中了,皮鼓也在,她能做什么手脚呢?”黑斗篷话语里透着困惑。
  
  另一人冷哼一声:“若是心中无鬼,她怎么会跑呢?找到人就知道了。还没有下落吗?”
  
  崖主微微摇头:“我安排人送宋渊离开八面崖那天,没有顾及到这个小角色,被她瞅准时机逃了,还放跑了宋渊养的那头狼。”语气中有些啼笑皆非,“据说,那只狼在宋渊逃出河朔县时也出了力,真是匪夷所思。”
  
  “月珠,一头狼。总有些意外冒出来的人……或兽来搅和呢,还有那个墨不语,恐怕亦会横生枝节。”
  
  崖主沉吟一下,“墨不语的事,我有分寸。就让她先忙活着,待关键时刻,自会为我所用。”
  
  那人语气中带一点轻蔑:“你最好清醒些,不要手下留情。还有,要找到月珠。五年的功夫,不能白费了。只取那个人的命,不难。我要的是诛心,是死亡也解脱不了的痛苦。”那人的声音透出的痛恨,似在鬼魊居处压了万年,垂下的袖口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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