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不要杀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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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筑四顾一下,眼中一闪,找到了引出话题的好物。指着亭子中央的石桌:“阿渊,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这里玩的事么?”
  
  宋渊看着圆圆石桌,还有桌边摆的三个石鼓凳,隐约有些熟悉感,旧日影像却如隔着江面的雾气相望,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茫然摇头。
  
  “你来。”宋筑走到桌边,坐在其中一只石鼓上,指着另一个位置,“坐。”
  
  宋筑摸了摸桌面:“这棋盘还在呢。”
  
  棋盘?宋渊低脸凑近桌面,才借着近处宫灯散来的光线,看到刻在桌面的格子。拿手摸了摸,原来桌面上雕了张棋盘。
  
  宋筑的指尖描绘着纵横交错的线条:“夏季此亭凉快,我们小时候,有时会来这里乘凉下棋。”
  
  宋渊轻轻摇头:“我记不起来了。我下得过大哥么?”
  
  “那时你年纪小,不怎么会下。不是你与我下棋,是我与别人下,你只在旁边看着。”
  
  “是与谢师爷下么?”
  
  “不是谢涂。那时谢涂只是我的书童。”
  
  “哦,那是谁?”宋渊随意地问,并没有把这个话题往心里去。
  
  “是燕胜。”
  
  宋渊忽地呆住。燕胜。这个名字一经念出来,像一把古旧的钥匙从尘土里浮现,记忆深处一扇关着的门被突然打开,露出了被封存的旧事。他不由自主转头看向空着的那张石鼓。
  
  一个身影忽然亦真亦幻的浮现,就坐在那个位置。最近,宋渊一度记起这个人,又看不清面目。直到这时,一直笼在这人脸上的迷雾散去,露出俊朗的面容,笑语鲜明:“小阿渊”!
  
  宋渊不由自主回应不知来自何年何月的声和影:“阿胜哥……”
  
  安燕胜,阿胜哥,大哥的把兄弟,是自己从小熟悉又崇拜的人啊。他怎么会把阿胜哥忘了呢?那扇记忆的门,是如何关上的?
  
  是魇毒伤到脑子的缘故吗?
  
  那又为何别的事大体记得,偏偏有关阿胜哥的事被封存起来?
  
  总之现在,门被宋筑推开了,阿胜哥的形象忽地立体生动起来。
  
  安燕胜是安大将军家的公子,性格爽朗又张扬,刀枪箭法样样精通,年纪轻轻的,就颇有些他那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父亲的风范。安燕胜与宋筑同年,宋渊小他们八岁。虽然宋渊自小就巴巴地想凑堆跟两个哥哥一起玩,但年龄差得有些多,毕竟玩不到一块。
  
  直到六岁那年,终于得到允许学骑马,才有机会跟上他们的脚步。一起游玩,打马球,一起下棋,一起玩鲁班锁。但仍跟得吃力,小脸上总带着些强行融入的急切神气。
  
  大哥从小性子就冷傲,无论心里如何,表面上对幼弟总不是十分亲昵,每每三人在一起时,倒是安燕胜对宋渊关照得更细心一些,因此宋渊很喜欢亲近安燕胜。
  
  “阿渊?”见宋渊忽然如木雕般呆坐着,看着那个空位一动不动,宋筑有点紧张,试探地问,“你,记起燕胜了吗?”
  
  他回过神来,表情还有些恍惚,点点头:“记起来了,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玩。后来,后来……”他的神态忽然困惑起来,紧锁起眉思索。
  
  宋筑赶忙打断他的努力:“后来的事记不起来了,是吗?”
  
  宋渊茫然点头:“可能……可能是在八面崖时……”他不能说出魇毒的事,只含糊道:“大约还是中迷药过量的原因吧。”
  
  宋筑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道:“我猜,也不全是因为迷药伤神。其实,燕胜出事以后,你吓到了,就大病了一场,病得神志不清胡话连篇。”
  
  听到“出事”二字,宋渊的心口仿佛被重击了一下,突然呼吸不畅,脸色惨白。
  
  他突然意识到燕胜不在了。那个神采飞扬,格外温暖的阿胜哥,死了。
  
  阿胜哥是如何死的?他出了什么事?头忽然有些晕眩。眼前腥红,似看到一片血色缓缓溢开。
  
  宋筑看到阿渊那裹得不甚严实的领口处,突然有红色线条隐隐蔓延。蔓陀罗花形的胎记显现出来,是宋渊心绪极度不安的表现。
  
  宋筑忘记维持自己一向高冷的形象,伸手覆在他手背上。尽管宋筑的手夜晚寒气中已浸得发凉,却感觉到宋渊的手更冷,冷得像冰一样。
  
  他握住宋渊的手,厉声道:“阿渊!”
  
  宋渊倒吸一口冷气,仿佛被猛地惊醒,要涣散而去的神魂归窍:“大哥……”
  
  宋筑见他眼神中的狂乱恐惧淡去,恢复清明,暗松一口气,温声道:“是一场意外而已。燕胜是因意外过世的。”
  
  宋渊的牙关不由自主地咬紧,颈侧的红色纹路并没有消褪下去,说话有些艰难,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是……是什么意外?我为何记不清了……”
  
  “记不清没关系,我来告诉你就可以。在一次外出狩猎中,他的马被野兽惊了,连人带马冲下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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