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对一切绝望而期待毁灭的少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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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艾丝黛儿从见习魔女变成魔女花费了三年,比起伊蕾娜的一年看起来要慢了许多,可事实上脱掉见习两个字,需要的不过是得到老师的认可。
  
  因此晋升的标准可以说是非常的主观,取得认可的难度设计也大相径庭,所以基本不能当做评价魔女能力的标准。
  
  说到底.....魔道士成为见习魔女只需要在一国内脱颖而出,而这个世界的国家也只是个城市,每个不同的国家水平同样可以存在天壤之别;正是因此就算都是才毕业的魔女,她们的差距甚至也可以超过魔女与魔道士的程度。
  
  这个世界的力量等级,给安洛本人的感觉就是十分不靠谱,弹性幅度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就算平均水平不好推测,可魔女怎么也算一个国家里出类拔萃的人才,艾丝黛儿的天才之处从她再现了时间回溯的魔法就可以体现,正是这样安洛与伊蕾娜两人都对她遇到强盗并不紧张。
  
  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艾丝黛儿还真就在阴沟里翻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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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无法照耀的城市阴暗角落,老旧小巷的深处给人感觉即阴暗又潮湿。
  
  而这阳光难以触及,平日里人们总是会避免前往杂乱却安静小巷里,春季的风儿却带来了阵阵血腥味。
  
  大量的血液泼洒在四周,地板上同样汇起了不小的血泊,三名倒在血泊里的人却一动不动的似乎都已经死去。
  
  唯一站着的小女孩浑身也都沾满了血液,手里还拿着一把同样沾满血液的小刀,这刀的存在让安洛与伊蕾娜两人都可以清楚的知晓,她身上的血液并非来源于她自己.....而是在她四周躺着的三人。
  
  这在此刻身上还披着个黑斗篷的小女孩,正是在不久前被艾丝黛儿温柔拥入怀中的瑟琳娜,且无疑就是杀人者。
  
  这样几乎是凶杀案现场的情况,令难以相信凶手会是瑟琳娜的伊蕾娜,根本忘记了安洛就在她身后挡住了她后退的道路,只是茫然无措的呆立原地,望着那手持凶器的小女孩。
  
  可她会发呆,对面的小女孩却并不会.......
  
  “——大姐姐,你和这个女人是一起来的吗?真是伤脑筋啊,竟然被人看到了.....要怎么办呢?要不要把大姐姐你也杀了呢~”
  
  瑟琳娜以完全与一般孩童别无二致的天真无邪,甚至让人感觉很是开朗的嗓音说着,脸上的笑容却并非符合年龄那般可爱,而是无比扭曲、黑暗,眼瞳里也没有一丝笑意只是纯粹的冰冷。
  
  “.....怎么会.....这样......”
  
  伊蕾娜依旧难以相信这一幕,更对第一次正面与杀人者相对而感到没由来的恐惧,只感到浑身如同堕入冰窟般寒冷。
  
  “我呢~自从出生以来,就在爸爸和妈妈的虐待下长大,大概半年前我明明才九岁耶,爸爸就开始总是想对我动手动脚的,还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妈妈就心生嫉妒又对我施暴,可就算这样他们却死要面子,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和和睦睦,打我的时候都会选择不会轻易被人看到的方式和不会留下痕迹的方式,他们两个真是让我都敬佩的人呢。”
  
  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瞳,都没有情感波动的平静叙述着的最后,瑟琳娜却又带着笑容仿佛十分开心似的说:“反正是在我出生之后,甚至我出生以前就已经坏掉的家,所以我就干脆弄坏算了.....嗯~我这么说能被原谅吗?”
  
  “——怎、怎么可能原谅,就算......”
  
  伊蕾娜想也不想的否定了,而这否定一点不出乎瑟琳娜的预料,莞尔一笑便走上前去打断道:“也是呢~不过真是吓了我一跳啊~大姐姐你们居然这么会选时间干扰我的计划,不会真是未来来的吧?呐,如果是真从未来来的,能告诉我未来的我在干什么呢?”
  
  “你.....被挚友杀死了......”
  
  声音不住颤抖的伊蕾娜,对于瑟琳娜的接近很是紧张,回答问题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挚友?我有什么挚友吗?啊~你是指艾丝黛儿吗?”
  
  “.......”伊蕾娜冷汗直流的稍稍点头,身着黑袍浑身是血的瑟琳娜,却站在原地并没有移动,只是歪着脑袋似乎在想什么。
  
  在伊蕾娜身后的安洛,倒是也观察着双眼如同死人般没有任何情绪的瑟琳娜,再看了看她身上的黑袍倒是和伊蕾娜有了不太一样的答案。
  
  这个世界父母和欧洲中世纪差不多,对于孩子都是具备绝对权威的存在,父亲可以任意杀死自己的子女,而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虐子现象过去的欧洲是极为普遍的事情,现在这个世界几乎也是别无二致。
  
  正是如此从这个世界的道德看,伊蕾娜和这个世界的人都不会觉得瑟琳娜的行为是可以原谅的事情,安洛倒觉得情有可原了。
  
  至于撒谎的可能性.....这个明显已经疯了的孩子有说谎必要吗?说到底在这个时代思想下,也并不存在说这种慌的必要。
  
  从瑟琳娜此刻披着黑袍准备嫁祸强盗的样子看,她本身也是有更好的后手,而不是去博那种博不到的同情。
  
  连伊蕾娜这样外在不要脸内在,其实相当善良的人都没有犹豫的否定了这种事出有因的行为的正当性,别人会怎么样就更不需要多说了,几乎是板上钉钉的死刑没任何争辩的。
  
  .....父母杀掉孩子都是无罪的,反过来无论有什么原因都是死罪,这是这个传统也是法律,不过安洛本身价值观倒是和这个时代不同,至少.....虐童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办法轻易忽视。
  
  但他出现的似乎太晚了,现在再去做什么也很难取得什么成果,因此他准备看情况再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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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洛仿佛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般望着那浑身浴血的小女孩,瑟琳娜从战战兢兢伊蕾娜身上好奇地询问自己未来的事情,并在心里进行着自己的思考。
  
  在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本长时间立于原地的瑟琳娜,突然便大笑着朝伊蕾娜冲了过来。
  
  第一次这样正面、面对他人赤裸裸的杀意,令她只感觉一股寒意窜上背脊,没由来的恐惧让手不停的颤抖着。
  
  虽然下意识拿出了魔杖指向瑟琳娜,可犹豫却紧紧束缚她的身体,令她在这时对方也已经逼近到两米时一下慌张的忘记了攻击,反射性以双手抱头防御对方即将捅来的刀子。:
  
  “呜——!”
  
  “.....明明还是魔女啊,怎么连你也要给个小孩子干掉了啊?”
  
  在千钧一发的刹那,安洛无语的抓着身前惊恐的为即将出现的痛苦而发出细小悲鸣的少女,拎着她的后衣领就将她往后面抛出。
  
  大约在她屁股着地的刹那瑟琳娜却也已逼至身前,可同一时间.....伊蕾娜还未因臀部的痛感而痛呼出声,她手上佩戴的戒指却发出了光芒。
  
  一堆杂物突然从侧边飞了过来。
  
  ——嘭!奔袭而至的女孩的身影,在一声闷响中消失不见,很快却在又一声闷响中摔在墙壁上,并贴着墙壁滑落至地面。
  
  “.....不可原谅.....!”
  
  血泊中传来一阵低吼。
  
  嘴里都在不断溢出血液的短发少女,艾丝黛儿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只手捂着不断渗血的腹部,一只手以魔杖指着瘫坐在垃圾堆里的瑟琳娜方向。
  
  她摇摇晃晃的朝着瑟琳娜的方向走了两步,却很快又停下了脚步只是随着魔力大量输出,身旁却浮现出大量蓝白色的魔力块。
  
  “啊哈哈!竟然还活着啊!早知道就应该认真的多捅几——!”
  
  “——不可原谅!!!”
  
  艾丝黛儿没有听她说完,便在又一声低吼中让身旁魔力快却飞出去,砸在这明显十分习惯痛苦,完全不在意疼痛的瑟琳娜脑袋上。
  
  在啪!的又一声沉重撞击里,瑟琳娜的脑袋大幅度后仰,可是她却很快又重新低下头看了过去,哈哈大笑的想说些什么,可是艾丝黛儿却不想再听她说话,只是咬着牙含着血、怒吼着再度驱动了魔杖。
  
  “——瑟琳娜!!你一直在骗我吗?!!”
  
  “哈哈!艾丝黛儿在杀了我!啊哈哈!!好痛!好痛!好痛呀!不过好有意思啊!哈哈哈哈!”
  
  “我把你当成最要好的朋友!当成我的亲姐妹!?!你却一直一直一直在骗我吗!!”
  
  “哈哈!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啊!哈哈哈!艾丝黛儿要杀了我!我会变成杀人魔所以.....艾丝黛儿要杀了我啊!!哈哈哈哈!”
  
  瑟琳娜娇小的身躯不断在魔力块的撞击下爆出血来,发出的声音也变得嘶哑和艰难,可脸上扭曲的笑容却至始至终没有改变,仿佛身躯光芒的眼瞳也同样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回话啊!!回答我啊!——瑟琳娜!!!”面对完全没有一点惧色,甚至完全不理会她问题的瑟琳娜,艾丝黛儿带着崩溃甚至绝望的表情,咬着牙强忍痛苦的嘶吼:“你这个——恶魔.....!!”
  
  “——艾丝黛儿小姐!不可以的!请住手!就算对方是杀人魔,可是......这样.....这种事......!”
  
  意识到艾丝黛儿想做什么的伊蕾娜,不希望事情以这种形式结束,才站起来却为了现场这巨大变化所打击,双腿一软重新瘫坐在了地上。
  
  但她很快却也在这个时候意识到了什么,颤抖着双手想摘下手上分享魔力的戒指,想以此来阻止悲剧的发生。
  
  不过始终在旁观的安洛却明白,此刻的艾丝黛儿心态早已经崩溃,破罐子破摔的情绪十分明显,怀抱着的仿佛对一切绝望而期待着毁灭的黑暗情绪。
  
  所以就算摘掉戒指艾丝黛儿也一定不会停手,而是会豁出去把某件事物献祭出去换取魔力,以此来完成自己的疯狂杀死这看起来,至少在这个时代法律上便是一切罪恶源泉的瑟琳娜。
  
  本来是打算先继续观察一会儿,可他却还是叹了一口气,取出魔杖指向艾丝黛儿地上瑟琳娜先前掉落的小刀。
  
  就在完全无视伊蕾娜的话语,同时对他也并无防备的艾丝黛儿举起魔杖,打算使用新的魔法结束这一切时......地板上的小刀却瞬间飞起,直接插入魔杖中部并依靠冲力令其从艾丝黛儿手里脱出。
  
  整根魔杖被小刀带起,飞至半空并转了一圈后,飞到了安洛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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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厉的攻击还会发起,一切却被强制性平息。
  
  艾丝黛儿身旁的魔力块,也跟着在魔杖脱手而出的刹那,一下消失无踪了。
  
  “——这.....?”
  
  艾丝黛儿茫然地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很快却看向了拿着她的魔杖,并正在将插在上面的小刀拔下的安洛。
  
  “安洛!你在干什么?!为什么......咳、为什么要阻止我!?”少女本美丽的脸庞,此刻因为愤怒而剧烈扭曲着,一边咳着血,一边却是朝他冲了过来想夺回自己的魔杖。
  
  “先冷静一点吧,你也不想在什么都不清楚,前因后果也都不懂的情况下杀死自己最好的朋友吧?话说.....你现在看起来连肠子都快出来了,还是先治疗一下吧?”
  
  安洛轻轻松松的侧身便躲过了,因为重伤而行动缓慢的少女。
  
  先前他就察觉到了艾丝黛儿没有死,只是一边观察着她的情况,一边思考该在什么时候对她治疗。
  
  但没想到,她竟然在这么不凑巧的时间里爬起来了,不过还是在稍微叹了一口气后,便将魔杖对准她让逆转时间的魔法光芒包裹她全身。
  
  腹部的伤口随着光芒涌现,没有一会儿也就恢复如初,看不到一点儿受过伤的痕迹。
  
  而伤势恢复的艾丝黛儿行动一下更快了,再度朝着他扑了过去希望能夺走他的魔杖当做代替品,只是.....不管有没有受伤其实对安洛来说她的速度都和蜗牛一样慢,因此轻易的便抓住了她的双手,并且举起手来直接就她的手也高高的给提了起来。
  
  被迫费力踮起脚尖的少女,不由得怒瞪着他呵斥道:“放开我!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治疗的事情我感谢你,但处理杀人魔.....这是我的职责!请不要妨碍我!”
  
  “我说你呀,稍微冷静一下吧,我知道这么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这种答案也相当的让人崩溃,会让人发疯的去破罐子破摔也是很正常的,可这也是事出有因的不是吗?”
  
  “事出有因.....不要再说这个!我不想听!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这是最后......”
  
  只是回溯10年根本没有办法做到真正的拯救,这一切努力都将成为泡影的打击之大几乎要叫人崩溃,因此说不定已经是崩溃的艾丝黛儿,也不想在这方面深入思考下去了。
  
  为了这一天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可是一切重新再来回到二十年前,怎么也得花费十年以上的时间。
  
  可筹备了十年的时间,让她可以回到大约二十年前,那个时候实际需要回去的就是三十年,以此类推实际大概至少是需要27年的准备,她的身体也不可能承受得了27年的抽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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