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以杀戮为悲剧画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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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已经毁灭、漫天遍地都是灰烬的城市里,作为唯一完好的建筑物,城堡内虽到处都是灰尘,陈设却与事发之前别无二致。
  
  失忆的王女虽然感觉安洛不太像正经人,但还是允许了安洛与伊蕾娜进入这里,并为他们沏上了热腾腾的红茶。
  
  或许是因为她失忆至今已经第七天,却还是第一次看到除自己以外的人,因此也没有太多戒心、或者说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的关系,直接将自己失忆以及知晓自己是王女的原因,毫无隐瞒的告诉了他们这两个路过的旅人。
  
  “.....嗯,信吗?”
  
  安洛看着米菈罗赛给的信,对信上的内容基本确定,要么是她给自己写的,要么是她让人写的。
  
  这先前就放在米菈罗赛床边的信件,上面不仅写了米菈罗赛的名字,还告诉了她这个城堡十分安全,并告知了毁灭城市的是一个名叫贾巴利耶的怪物。
  
  那怪物会随着日落醒来,在日出时毁灭国家,目的也是屠光这个国家。
  
  “每天晚上它都会寻找这个国家的最后一人,也就是.......”
  
  “——我。”
  
  在安洛阅读信件的时候,米菈罗赛将手放在胸口上,适时的插了一句嘴。
  
  “嘿唉.....是这样吗?”
  
  这自导自演的剧情,究竟有什么意思?这国王到底做了什么,会被这位公主安排上杀戮、吞吃完所有子民这种角色?
  
  话说,如果她是最后一人的话,那么王后也给吃掉了吧?还有其他的亲戚不是一起完蛋?毕竟皇帝他爹不应该也是只生了一个。
  
  让自己老爹吃了自己的老妈和兄弟姐妹.....再怎么说也太丧心病狂了吧?就算发现自己不是亲生的也不至于啊?这父女之间这到底是多大仇多大的怨呀?
  
  心里百思不得其解的安洛,在点头附和了一下米菈罗赛之后,重新看了下去。
  
  【.......它寻找的是身为无民之国公主的您,拜托您绝对不要离开国内,若是您离开了国内,贾巴利耶便会追着您离开。
  
  我有一事请求公主,请用您的力量杀死贾巴利耶吧,话虽如此您若是无法杀死怪物,就无法离开国家,因此您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若是有您身为魔女的魔法,应该就能轻易打倒贾巴利耶。请为了我们,杀了那头怪物,为了让您生还,也为了不幸被杀的人们。】
  
  .....................
  
  .....................
  
  好恶心!就算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可读完整封信他却只能感到恶心,毕竟再怎么说全国也不可能都招惹到她吧?
  
  明明全国都是被你害死的,信上这大义凛然的好像就是个挺身而出的英雄似的,这到底像什么啊?比我都善于自我满足了吧?不、我不能这么侮辱自己。
  
  说真的,只是非常恶心。
  
  恶心到了中午从伊蕾娜手里抢来的可颂(牛角)面包都快给吐出来了。
  
  不过.....为了平息因为尝鲜的想法而抢的面包,他却也是被迫把库存银币都拿去补偿伊蕾娜,因此珍贵到早就物超所值的面包就为了这种事吐出来实在有些不值,因此他还是捂着嘴强忍着反胃感。
  
  “怎么了?怀孕了?”
  
  见安洛看完之后突然捂嘴,伊蕾娜忍不住困惑地侧头。
  
  “怀个鬼啊,我一个男的怎么怀?”
  
  “那你突然间的这是干嘛?”
  
  “.....就感觉特别悲壮,特别催人泪下,如果不这样我都要被这悲剧感动的失声痛哭了......”
  
  “咦?你原来这么有同情心的吗?!”
  
  惊讶到仿佛都受到惊吓的少女,同样是震惊的捂住了嘴。
  
  “那个.....安洛先生,原来的性格很恶劣的吗?”
  
  不明真相的米菈罗赛,有些不清楚安洛现在的性格究竟是好是坏了。
  
  “.....咳,这件事先放一边。”
  
  “呃、都感动到要哭了,还先放一边吗?”
  
  刚刚才说自己被感动的快要哭,现在突然就一脸清爽的转移话题让伊蕾娜诧异的呆了一下,虽然她也不觉得以安洛的性格会真被一封信,又或者是别人的事情而替人流泪到哭。
  
  “这个不重要,情感只是一时的冲动,比起这个.....你看。”
  
  安洛伸手指向窗外,室外的天空在此时变得比先前阴沉了许多。
  
  虽然由于黑灰太多本就遮蔽了天空,但现在这天色明显是太阳落山的表现。
  
  “现在就是.....信上贾巴利耶出现的时间吗?”伊蕾娜稍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还看向一旁的米菈罗赛,希望从她口中得知一些关于贾巴利耶的情报。
  
  可米菈罗赛却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的伸手引向窗台,示意她自己去看看。
  
  伊蕾娜也没有多想也就和安洛一同走到了窗台边,隔着窗户对外界四处张望起来,并且很快就发现城里有一束火焰上了天空二、三十米高的位置。
  
  视线朝下他们立刻就发现了,那被称为贾巴利耶的灭国怪物。
  
  外观上,这怪物只是看起来就很强的样子,整个身子和一栋房子差不多。
  
  一定要描述的话,贾巴利耶似乎就是一只龙.....虽然是没有了龙机动性象征的翅膀,只能在地板上爬行的可悲地行龙,最重要的是.....感觉上比他以前遇到过的龙要丑了许多。
  
  望着那黑色地行龙纯粹因愤怒而发狂,不断摧毁城内本就残破的建筑,朝着四周肆意喷吐火焰的样子,安洛忍不住对这位屠杀、毁灭自己国家的国王感到些许同情:“真可怜......”
  
  “可怜?”“你的脑袋没事吧?”
  
  米菈罗赛只是困惑,伊蕾娜干脆有些担心他的脑袋了。
  
  “不、就感觉这龙没有翅膀,一定在龙族里人人欺负的可怜怪胎。”
  
  “你.....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伊蕾娜额头冒出了冷汗,接着有些认真的担忧了:“该不会是路上肚子饿的时候,吃了奇怪的东西吧?蘑菇吗?肯定是吃蘑菇吃的脑袋都不正常了吧?”
  
  “你对蘑菇的偏见还真有够深的,正常吃几个蘑菇人也不会不正常的.....比起这个,我还是去屋面上看看夜空,继续多愁善感一下吧。”
  
  其实也明白可怜之人必有.....也不对,应该说是“多有可恨之处”比较合适,毕竟万事都没有绝对。
  
  根据他个人猜测这国王应该确实做了什么的事情,因此多少有些好奇父女为何会闹僵到这种程度的安洛,直接走向这个华丽会客厅的门口,并在推开门之前回首看了一眼米菈罗赛,微笑的问道:“米菈罗赛小姐,不介意我在你的家里自由活动一下吧?当然、国王和王后的房间还有国库我是不会去的。”
  
  “无妨,反正这个国家也没有人了,只要别破坏这里的东西可以。”米菈罗赛十分大度的笑着摊手,示意他自便。
  
  “那我也.....嗯,算了,我还是暂时留在这里吧。”
  
  下意识想跟随到处逛逛的伊蕾娜,由于视线触及了桌子上的点心,在稍微纠结了一下后还是选择了留下和米菈罗赛聊一聊,或者说.....吃些绝对能卖很贵的王家点心,以免离开之后留下遗憾这点会比较重要。
  
  .....................
  
  .....................
  
  棱堡内作为王国存在的城堡,占地面积自然不能算是小,虽也没有爱丽丝家的那么大,可给安洛的感觉却同样却是比爱丽丝家要来的空旷的多。
  
  “.....因为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的关系吗?没有卫兵、没有仆从.....只有三个人还存活着。”
  
  在远离了伊蕾娜与米菈罗赛所处的房间,四周便安静到令人害怕的程度,安洛自语着、听着走道尽头传来的自己的回音,莫名感觉有一种就像是“死”从某个地方穿过似的难以言语的奇妙寒意。
  
  光芒本应驱散黑暗,可火把这半吊子的光亮,却令四周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加上外面国王所变之龙贾巴利耶时不时制造出的声响传导过来,让他都感觉随时都会蹦出个冤死亡魂什么的。
  
  虽说.....就算真出现了个贞子,他也能把对方给挂城墙上当腊肉,谁该恐惧都是个问题了。
  
  作为应该被鬼所害怕的勇者,安洛猛地一甩手里本就只能提供半吊子光亮的把火,很干脆的就被这过快的速度熄灭了,而他也开着夜视的能力在这城堡里搜索了一圈后,根据经验来到了国王的房门口。
  
  紧闭的房门被从内部打开,接着室内所有书籍与纸制品,都自动悬浮了起来并且快速翻动了起来,让他了解到了.....这个国王以前给王后写过不少情书。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无关紧要,关于这个国家特产的知识,还有.....国王的名字就是贾巴利耶这如同预料之中的事情。
  
  “.....真无聊。”
  
  叹了口气,安洛就重新走出了这个房间,让所有东西全部自动飞了回去,大门也重新关闭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就这样,稍微经历了一些波折,他却还是找到了公文下达之后归档保存的地方,并且.....终于了解到了为何这个王女,会癫狂到了灭族毁国的程度,虽说想理解还是有些困难。
  
  在数年前米菈罗赛有了个秘密恋人,但那恋人既不是骑士与魔法师,也不是勇者,更不是英雄,只是普普通通佣人。
  
  认为和地位相差过大的佣人交往国王肯定不会同意,于是她一直隐瞒着直到她.....怀孕了,肚子大了已经瞒不住,流言蜚语传播全城。
  
  也是在她与佣人间的恋情,以最糟糕的、这未婚先孕的方式传遍四周,这个时候两人才去国王面前坦白。
  
  这种丑闻出来了不马上私奔,而是去坦白什么的肯定是想在这国家结婚、继位了,这必然是让早就要给气死掉的国王,下令将那胆大包天的佣人处死。
  
  当然.....在此之前国王自然是让人先突袭打昏公主,把她的魔杖给拿走让她变成无法反抗的普通弱女子,再高价招来最好的医生把孩子打掉。
  
  不过对于仆人倒也并不是简单的处死那么简单,而是国王亲自驾驶马车在城内拖着佣人游街,并拨下指甲、牙齿,丢到水里给予不会饿死的食物关上两个月还在此期间不断严刑拷打。
  
  最后才把被卸掉了魔杖的米菈罗赛带出来,在她的面前把这个佣人给烧死。
  
  有些让人惊讶的,虽然成为了全国、甚至周边国家的笑料,可谓是丢人现眼至极,国王却也并未给米菈罗赛任何处罚。
  
  连在王宫正中的画像,也并未因为这前所未有的丑闻而放下,也不知是因为她是国内唯一的魔女,还是因为她是深受宠爱的独女。
  
  当然就他认为宠爱是肯定的,否则作为一个王,怎么会允许有着如此丑闻,还必然会对自己出现憎恨、且具备威胁的存在继续活下去?
  
  “总感觉.....真是复杂的家庭原因啊......”
  
  了解一切之后安洛只感觉脑壳很疼。这父女两个,一个比一个绝,不过.....就他的立场来看,他其实比较站国王一边的。
  
  很简单的道理,女儿肚子被下人搞大,还是在肚子大了瞒不住,已经让自己变成笑料的时候才告诉自己,不管在那个世界的国王都无法容忍。
  
  这佣人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哪个国家,历朝历代的王室,那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且必然死无葬身之地,让人给挫骨扬灰的下场。
  
  而且正常来说那位公主,就算不被处死也是流放的下场,而坏上的孩子能留下才奇怪。
  
  就算在现代,这也绝对不是可以轻易放过的事情,换位思考自己家请的佣人,不知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自己的女儿、还把肚子搞大、自己还不是第一个知道、外面别人却都知道这丑闻,正常当爹的不让人打死他才有鬼了.....虽然现代的话应该是不能真打死了,但打个半死是肯定的。
  
  不过也不是说米菈罗赛不值得同情,可是吧.....她现在诅咒自己的父亲,让他毁灭自己的国家、杀光这一国的人,再怎么说也报复的过头或者说已经疯了。
  
  虽然两边都有点同情,不过两者行为对比,他却更同情室外的国王。
  
  但米菈罗赛会疯到这种程度、憎恨生父到这种程度,也证明了她对那仆人的感情有多么深。
  
  论对错,这父女俩都有,而真正错最深的人.....他认为是那位仆人,甚至觉得仆人的下场基本是没有b数,不长脑子不长心的咎由自取。
  
  女人本就感性,做事很多时候也都是感性的,可男人怎么也得理性一点。
  
  用屁股想都知道,没有能力的自己和王女好上会有什么结果的情况下,却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这能怪谁?就算是米菈罗赛追求他也有拒绝的权利啊。
  
  至少从米菈罗赛的情况来看,她是真心喜欢那仆人的,既然如此就不可能用权力或者武力威胁他与自己交往。
  
  在明白这情感是不可能被接受,自己也没有办法对她真正负责的情况下,他还是上了米菈罗赛,最后搞大了肚子也不和对方私奔,而是主动送到国王前面。
  
  脑袋愚笨就算了,地位悬殊本身也不可能让对方幸福就让对方怀孕.....种种行为推敲一下,安洛就完全没有办法去同情这仆人了。
  
  甚至关于他们不私奔的行为,恶意一点去想这就不是愚笨而是豪赌,那仆人一开始就计划着勾引米菈罗赛,准备以后孩子当国王自己也能享受荣华富贵间接掌控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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