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权与力全数臣服于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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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长刀投向八足骏马的头颅,而自己则扑向骏马的足。离巢的飞燕最后一次迎风而上,眼睛却还看着归家的路。
  
      奥丁没有低头,他未曾注视这个败者,只是漠然的举枪击飞了男人掷出的刀,神祇坐下的骏马抬起腿,前进,然后落下。
  
      “咔——嚓——”
  
      下一刻,更大的血红在骏马的足下碎裂开来,伴随着好像西瓜摔在地上打破,却还含着难以形容的清脆断音的复杂声响。
  
      “————”
  
      楚子航张开嘴,他感觉自己在咆哮,他知道自己应该咆哮,少年没有办法形容那一刻自己的暴怒和恐惧···
  
      但是他却什么都听不到。就像男人说走啊的时候他是那么的恐惧,理性的知道自己应该走应该逃···可他就是迈不出哪怕一步一样。
  
      就像是在巢穴里的幼兽突然面对父辈的血液,面对父辈都要败亡的敌人幼崽只能全身颤抖···
  
      可全身颤抖无能为力也要嘶嚎,一击之力也挡不住却要前行,因为除了前行还能做什么?
  
      他的父亲死了啊!
  
      那个他已经很久没有叫爸爸的男人,那个会说一点儿都不好笑的笑话的男人,那个像个真正的司机一样讨好他却从来讨好不到点子上的男人,就这么死了啊。
  
      他狼狈了那么久,也许是个真正意义上最烂的爸爸···可是当他挡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才会知道其实他也那么高大。他对你躬下腰,也就只对你躬下腰。他为你去死,也就只是因为他爱你。
  
      现在男人死了,死的狼狈的像只狗一样——你又怎么能就这么逃跑?!
  
      然后,有人的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师兄。”
  
      血脉倒灌的痛苦还在每一寸神经里咆哮,沸腾的龙血岩浆一样的灼热,他们从心脏开始滚过林阳的血管。就算像是有人分担一样降低了众多疼痛,剩下的痛觉也足够让林阳动弹不得。
  
      这并不是能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事情,巨大的痛觉可以直接导致人类的死亡,对混血种来说自然也一样。意志可以克服痛苦,却不能阻止痛苦占据全部的身体指令···林阳现在还没昏过去,已经足以证明他的毅力可嘉了。
  
      所以他就只能做个旁观者,旁观者在疼痛里挣扎着想要走出来,像是读者在悲剧的末尾嘶嚎着撕开书本,可是撕开书本也不能把他带进书中去改变那个既定结果。
  
      于是林阳也就只能看着。他用全部的气力去控制那些暴乱又冰冷的力量蜷缩进他的身体,却还是晚了一步。
  
      而目睹过无数死亡的林阳,却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有这么样的反应了。
  
      就像他交了那么多学费花了那么久去学,才懂得了只会退缩什么都得不到一样。可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苍老的灵魂却还是感觉到了···厌倦。
  
      年轻的躯壳里不安分的权与力还在做最后的抗争,可当他看向楚子航的那一瞬间,他却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楚子航在咆哮,他无声的咆哮。撕裂嗓子一样,喉咙里却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那一瞬间在巨大的痛苦面前他好像是个哑巴,因为太多的痛苦已经像沉凝的血块一样堵塞了喉咙。
  
      楚子航的脸上还有淡淡的黑色血迹,雨水纵横过扭曲到狰狞的面孔,黄金的眼瞳在眼眶里灼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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