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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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日勒慢慢的把奶茶灌进了沈建功的嘴里,收拾好了东西套好了勒勒车把沈建功弄到车上,底下垫好厚厚的毡子,上面盖的严严实实。草原上太阳高高的挂着天上,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没有一丝的风,老天爷装的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的平静。谁能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一场灾难就发生在这里,草原的美丽和凶险一样能让人目瞪口呆。

    大黑狗走在前边,勒勒车走在后面,走了不远格日勒听到了羊的叫声,原来是被沈建功拉住的头羊和十几只跟在它身后的羊。格日勒看着它们叹了口气,现在这些羊是她唯一的财产。不仅是和阿爸辛苦积攒的羊群被狂风吞没,就是沈大哥的羊也无影无踪,她看了一眼闭着眼睛躺在嘞嘞车上的沈建功,心里更加难受起来。

    牛的胯骨和屁股上沾满了雪形成的雪片,随着左右的摆动不住的往下掉,大黑狗在前边跑着,草原上没有风,太阳分外的温暖,以至于侧在太阳一侧的身子很暖和,由于气候的干燥,背着阳光的地方却很冷。

    走了十几里路的样子,大黑狗突然叫了起来,一边叫一边回过头来看着嘞嘞车上的格日勒。格日勒顺着大黑狗的方向看到,不远处有一座蒙古包,顶子上的蓝色的圆圈在阳光下分外的醒目,蒙古包伸出的烟囱冒着蓝色的青烟,格日勒心里一震,这是有了人家了,牛并不用招呼,奋力朝蒙古包走去。

    狗的叫声惊动了一条大黄狗狂叫着飞奔而来,摩尔吉也冲到了它的跟前,两只狗相互闻着鼻子。声音惊动了蒙古包里面的人,门口走出了一个穿着同样是蓝色蒙古袍的老太太,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眯着眼睛用手遮挡在额前朝格日勒这个方向看着。

    车到了跟前,格日勒费劲的下了车跟老太太用蒙语打了招呼。老太太看着车上躺着一个人惊奇的问格日勒:“姑娘,你这是从哪来?怎么这个人在车上躺着?”

    格日勒把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老太太朝蒙古包里喊了一声:“老头子来客人了!”

    蒙古包里弯腰钻出一个老者,高高的个子,眉毛浓密的几乎遮住了眼睛。

    “你喊什么?”阳光让他极不适应的眯着眼睛看了看格日勒和勒勒车。

    “老头子,他们昨天从风雪里逃出来的,那个躺在车上的人是冻坏了。”老太太说。

    老头走近车子跟前看了看对格日勒说:“昨天那场大风你们在外边?”

    格日勒点了点头,老人说:“真是命大,你们从哪来?到这来干什么?“

    “死老头子,问个没完没了,还不让他们进去说话。”老太太着急的说。

    几个人把沈建功弄到蒙古包,老人看着沈建功的腿说:“他的脚完了,要是不赶紧上医院,恐怕这腿也保不住了。”

    “那怎么办老头子,你赶紧想办法呀?”老太太着急的说。

    “你们是来找人的?”老人说。

    格日勒说了来历说:“我阿爸是来找他的朋友博日格的。”

    老人睁大眼睛说:“什么,乌力吉大哥来了?”

    格日勒说:“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回来。”

    老人沉吟半天说:“那就不好说了,这样吧,你既然是来找博日格的,我去给他报个信,我也是乌力吉大哥的朋友,我叫查干巴日,我到乡里去找车拉走这个小伙子到旗里的医院,顺便找几个人去帮你们找你阿爸和羊,只要是不掉到雪窝子里,就有希望。老婆子,你照顾他们。”

    查干巴日骑上马走了,马后面扬起一片白色的雾。

    格日勒和老太太等着查干巴日的消息,通过和老太太聊天才知道,老人家叫托娅。在草原上,虽然很多牧民已经定居,盖上了房子,仍然有很多老人住惯了蒙古包,不愿意搬到房子里去住。特别是在草原的深处,仍然是如此。查干巴日老两口子就是这样。两个人没有儿女,养着一百多只羊和十几头牛过日子。

    “你是乌力吉的女儿?”托娅问格日勒。

    格日勒点了点头,托娅说:“哦,他都有了这么大的闺女了,他这一走就是这么多年,过去,在咱们海日古你阿爸可是大名鼎鼎。”

    “我也是常听他念叨起海日古。”格日勒说。

    “他应该念叨。”托娅说。

    “额吉,你认识我阿爸?”格日勒说。

    “当然,查干巴日想当初还是你阿爸的情敌呢?”托娅额吉说。

    格日勒听了这话看了看托娅,老人慈祥的像个菩萨,满脸的皱纹,难道阿爸曾经爱过她?

    格日勒心里这样想和奇的问:“就是刚才走的查干巴日大叔?”

    “对,来孩子,咱们给这个小伙子洗洗,一会你大叔找到车就得拉他上医院。”托娅说。

    沈建功除了脚已经完全冻成了黑色以外,脸上也有严重的冻伤,现在缓过来以后,开始肿了起来,眼睛已经成了一条缝。

    “他是谁呢?你丈夫?”托娅和格日勒用温水擦着沈建功的脸说。

    “不是,是阿爸的一个朋友,额吉,他是从北京来的,到草原上收购牛羊的。”格日勒说。

    “哦,我们这从来不把牛羊卖给私人,特别是内地来的人,他们想着办法骗蒙古人。他怎么到这来收羊?”托娅说。

    “他可不是骗子,他是个好人,我阿爸要搬回海日古来,他是帮忙搬家来的。”格日勒把沈建功的事跟托娅说了一遍。

    “看这个大个子浓眉大眼的倒是个实诚人,可是他的脚是保不住了,他怎么回家呢?”托娅说。

    格日勒看着还在昏睡的沈建功叹了口气说:“没想到他会这么倒霉,碰见了暴风雪。”

    正说着话,门口停下一辆吉普车,车上下来三个人,领头的是个方面大脸的老人。老人进门着急的说:“谁是乌力吉的女儿?”

    “这个就是,格日勒,快叫博日格大叔。”托娅说。

    格日勒并没见过博日格,想到这就是阿爸要找的好朋友,想到这几天的经历和到现在没有消息的阿爸,格日勒叫了一声大叔,委屈的泣不成声。

    博日格搂着格日勒说:“好孩子,别哭了,你这就是到家了。我已经叫查干巴日带着人去找你阿爸,你放心吧。”

    博日格叫身后的人抱起沈建功放到了车上说:“格日勒,你在额吉这休息,我去把他送到旗里。”

    “不,我也去!”格日勒说。

    黄昏的时候赶到了旗里的医院,大夫看着沈建功说:“冻伤我们这没问题,就是这只脚要截掉,要不腿就保不住了。我们这做不了,要到盟医院去。不能耽误了,挂上抗生素赶紧走,否则就不是保住腿的问题,得了坏血病就能要了他的命。”

    医院里给沈建功处理了伤口挂上吊瓶,博日格把沈建功连夜送到了盟医院。

    沈建功被迅速的切除了左脚,由于冻伤已经感染,高烧不退始终处于昏迷状态,格日勒昼夜的守在沈建功的身旁。虽然时刻都有败血症的危险,沈建功凭借强壮的体质终于熬过了这一关。三天以后早晨,沈建功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看到了爬在床边上的格日勒。格日勒把手垫在头的下面睡着了,沈建功看到了她的手上缠着纱布,原来,格日勒的手也被冻伤了。

    “我这是在哪?”沈建功问。

    格日勒被沈建功的声音惊醒,看到醒了的沈建功惊喜异常:“沈大哥,你觉得好点了?”

    “你的手怎么了?”沈建功问。

    “没事的,你可吓死我了。”格日勒说。

    “我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在这里?”沈建功发现自己在医院不解的问。

    沈建功的问话叫格日勒为难起来,因为直到现在,沈建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左脚,她没勇气告诉他。

    “乌力吉大叔在哪?”沈建功说。

    这又是个叫格日勒撕心裂腑的问题,前天,也就是在沈建功做完手术的第二天,查干巴日来到医院,他告诉格日勒,羊找到了一部分,大概有三十多只,就是没找到乌力吉。

    “阿爸会去哪?”格日勒说。

    “我说了你别伤心,你阿爸很可能是掉到了雪窝子里。那的雪窝子很深,每年都有牛羊掉进去,只有第二年的春天雪化了才能找到尸首。”查干巴日说这些话眼睛都不敢看格日勒。

    “不会……我阿爸不会掉进去的,他最熟悉草原……一定是你没找到地方。”格日勒说完咬住了嘴唇走出房间。

    查干巴日跟着格日勒走了出来说:“看来是凶多吉少,那样的天气别说是掉进去,就是这几天没回来,冻也冻死了。”

    “我阿爸不会死……!”格日勒哽咽的说。

    “孩子,谁愿意相信这个?万能的腾格里是无情的。”查干巴日说。

    “那怎么办?”格日勒说。

    “只好等到春天雪化了,我们去找他,给他安葬在一个好地方。”查干巴日说。

    几天来,格日勒精神恍惚的守候在沈建功的身边,现在,沈建功问起来格日勒又忍不住眼泪汪汪起来。

    “乌力吉大叔怎么了?”沈建功已经感到出了事。

    “阿爸不会回来了……,查干巴日他们找了几天都没找到……。”格日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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