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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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通州到北京的公交车是辆美国的老“道奇”,气喘吁吁的像头老牛,哼哼唧唧的又像个一怨妇。放在现在,这段路也就是半个多小时,在那时却要走将近两个小时。车上的人越来越多,没过多久,白玲头靠在六哥的肩膀上睡着了。

    六哥一动不敢动,因为他实在是被白玲睡的那么安稳的样子感到不忍心,窗外的风把白玲的头发吹到了六哥的鼻子和脸上,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这味道已经久违了,第一次是在白玲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六哥想,她骄横,矫情,脾气暴躁,可现在谁能从这张安详的脸上看的出来呢?人是有很多面的,需要长期的观察和体会,多少时候,仅从一时的感受去判断一个人和一件事,回过头去再看会连自己都脸红。

    六哥再一次想起了白玲昨天晚上在潮白河边上说话的样子,他现在只有两个字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那就是“感动”。六哥想,无论将来有什么样的沟坎,这个人我不会放弃她。

    车子一阵晃动,白玲醒了,她看着窗外眯着眼睛问:“到哪了?”

    “快了,还有三站地。”六哥说。

    白玲看了看手表说:“下车得赶紧走,要迟到了。”

    六哥说:“下车我得上医院。”

    “上医院?你后背又疼了?”白玲吓了一跳说。

    “后背倒是没事,我的肩膀压坏了,胳膊抬不起来了。”六哥说。

    白玲明白了六哥在开玩笑,白了他一眼说:“拿你当枕头是看的起你,我还没嫌你脏呢!六哥,你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怎么就剩了困了呢?”

    “心里没想头了,踏实了。”六哥说。

    “傻六子,我可告诉你,别老拿我这个事当事说,没错,我是惦记你来着,可我也没像你说的那样,除了你我就没别的心思了?怎么着,这就开始切啃(揭短)我?”白玲想到母亲今天早晨说的挑到她这的话,立起眼睛说。

    “你就这样不好,说翻脸就翻脸,你还懂不懂什么叫玩笑?”六哥说。

    “什么玩笑都可以,就是不许你开这个玩笑!”白玲厉声的说。

    ”好!好!我惦记你来着,我到现在还惦记你呢,要不怎么你睡着了我没睡着呢这行了吧?”六哥说。

    下了车,两个人倒的不是一趟车,分手时白玲说:“想着给我打电话听见了吗?别扭头就忘了。”

    “我下了班到大哥那去,师傅让我去呢,你也去吧,到我们厂子门口等着我。”六哥说。

    “几点?”白玲问。

    “不见不散吧!”六哥说着已经消失在人群里。

    到了四点多的时候,白玲就盼着下班,一连问了小刘好几次。

    “白玲,你有什么事是怎么着,刚问了又问?”小刘说。

    “嗯,当然有事了,我今天要去看我大哥呢。”白玲也觉出自己不能掩饰有点慌乱的说。

    “又是你爸爸的徒弟?”

    “嗯!”

    “我以为你相亲去呢,怎么着,跟路丁吹了又找了一个?”小刘说。

    “去你的,哪那么随便,再说我跟路丁压根也没搞对象啊!”白玲心里想,虽然刚刚离开六哥几个小时,自己也觉得好笑,怎么这样呢?

    下班坐车到了六哥的厂门口,大门里走出很多下班的人,虽然没有人注意白玲,她还是侧着身子站在路边,用眼睛的余光留神着六哥。

    “六哥,就这么着了,明儿见吧!”

    有人喊六哥,白玲回过头来,一眼认出那个说话的人是给沈建功结婚帮忙的三白。

    “上车,我带着你。”六哥推着自行车走到白玲跟前说。

    “哪的车?”白玲问。

    “我借的,我的在家呢,我今天还没回家呢。”六哥说。

    “干嘛骑车?”白玲说。

    “这会儿正是堵车的时候,坐车的人太多了,不如骑车快呢。”六哥说。

    白玲坐在六哥车子的后面,六哥骑了起来,为了躲避人,六哥有点左摇右晃。

    “你不但不练功了,你带着我的业务也不熟了。”白玲开玩笑的说。

    “说实在的,那个时候最让我头疼的就是去接你。”六哥说。

    “为什么?”白玲问。

    “你矫情!”六哥说。

    “现在呢?”白玲说。

    “现在还那样,不过没辙了。”六哥说。

    “你给大哥打电话了吗?”白玲问。

    “打了。”

    “大哥怎么说?”

    “大哥能说什么,能不让去吗?”六哥说。

    “这是图什么呢,他要是不乐意,我可不上赶着去。”白玲说。

    “你还别说,我还就是没跟大哥说你也去。”六哥说。

    “为什么?”白玲说。

    “我怕他一听见你去真的不叫我去了。”六哥说。

    “你放屁!大哥绝对不会这样。”白玲说。

    到了沈建功家门口,沈建功早就站在门口等候,看见他们笑着说:“还想着我呢,我还以为不来了呢,快回家去!”

    三个人进了院子,沈建功媳妇正在做饭,一股炖鱼的味道钻进鼻子,六哥说:“我可有日子没吃鱼了,大哥做的多不多呀?”

    “瞧你那点出息,你打算一个人包圆儿呀?”白玲说。

    沈建功媳妇听了笑着说:“多,你大哥的朋友钓鱼今天给送来的,我看着不少想留点你大哥都不干,非得让都做了。”

    进屋坐下沈建功问:“师傅怎么样呢?”

    “挺好,我刚从那来的,师傅叫我来看看你说他想你了。”六哥说。

    沈建功听了默默不语,六哥问:“大哥,怎么了?”

    沈建功摇了摇头说:“按说是我的不是,从这只胳膊坏了,我就跟丢了魂似地,也没看看他去,一想起可能就摔不了跤了,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嗨!大哥,好好养着,怎么不能摔呢,就是摔不了了又怎么样?”白玲安慰着说。

    饭菜做好上了桌,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白玲说:“真香呀嫂子。”

    “真香你们还不来呢,你大哥天天儿念叨你们。”沈建功老婆说。

    喝了几口酒沈建功叹了口气说:“师傅到通州去是没辙,在城里头干什么呢?咱们哥仨一个让他省心的都没有,我是这个样儿,老二肉包子打狗一去就不回头,你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是觉得咱们没希望了。”

    “大哥,你给老二打过电话吗?”六哥问。

    “打过,好像不在那个单位了。”沈建功说。

    “师傅说月底通州有个比赛,北京也有去人参加呢,叫咱俩也去。”六哥说。

    “是应该去,可去了我也是上不了啊。”沈建功发愁的说。

    “师傅说看看也长见识,不见得下场比划。”六哥说。

    “他那是没辙了,他不乐意咱们上去给他露脸?”沈建功说。

    “我想离月底还有二十多天呢,我这些日子捡起来练练,到时候我上去试试。”六哥说。

    “应该的,你得这样想。”沈建功说。

    “你后背好了么?万一把伤口撑裂了怎么办?”白玲问。

    “没事,小心点,先练动静不大的,过几天好了再练用力的。”六哥说。

    “还好,再晚了我更走不了啦。”沈建功说。

    “为什么?”白玲问。

    “你嫂子有了。”沈建功说。

    “那可是好事呀,男孩女孩儿?”白玲兴奋的说。

    “这不是废话吗,现在怎么知道?”六哥说。

    “嫂子,你是想吃辣的还是想吃酸的?”白玲说。

    沈建功老婆满脸通红的说:“我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也行,我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上班做饭都不耽误。”

    “那你准是女孩,女孩反应就不大。”白玲说。

    “我说你是怀过孕是怎么着?”六哥说。

    “我听我妈就这么说,说她怀我的时候就没事人儿似地。”白玲说。

    “千万别是丫头,我就怕这个。”沈建功听了说。

    “大哥,你怎么还重男轻女呀?”白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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