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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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毛找到了工作,因为她是学民用化工的,所以在一家化妆品公司做了技术员。小二子在城里买了套大房子,在二壮周岁的时候,他把母亲、大毛和儿子都接到新房子里去住,并且把六哥现在的房子装修了一下并且装上了空调。

    小二子要给二伯装一个空调二伯说:“我可不用,我和你二婶儿都快散架了,你再给我们冻出个好歹的来,你有点儿好心眼儿。”

    小二子和大毛一家搬走了,二伯和二婶儿心里挺难受,必定这个院子刚刚热闹了一阵儿,现在又开始清冷了。好在现在有六哥又多了一个二毛,二和在休息的时候也会回来,较比原来院子里只有二伯二婶儿和后来的六哥还是显得好的多。

    这天是休息日,小二子回来对二和说:“房子也装修好了你还等什么?就赶紧跟二毛把事办了吧。”

    二毛说:“又不是你娶媳妇,你干嘛比他还着急?”

    “我也看出来了,将来二和和我一样是个受气的货,他哪敢说?”小二子说。

    “二和要是和二毛在这结婚那不成了倒插门儿的女婿了?”二伯说。

    “哪儿那么多规矩?现在他们俩都在城里工作,户口也是城里的,将来他们买了房子再搬。”小二子说。

    “二和家里就有一个老娘,他们在这结婚他母亲怎么办?”二婶儿说。

    “把老妈接到城里来呀?养活你们这么大还不该让她享享福?”小二子说。

    “你还别说,小二子虽然嘴上不留德,心眼儿还是蛮好使的。看来是不能看不起邪屁眼儿的臭虫。”二伯说。

    二毛说:“我不着急呢,我们结婚我哥住哪儿?”

    “二姑奶奶,说你不开窍你还不爱听,六哥还用得着这破瓦寒窑的?他媳妇那个房子跟宫殿似得,就是六哥乐意住这儿,他媳妇还不乐意住呢。我催着你们结婚就是为了赶紧让六哥办了事,这样大家都踏实了。”小二子说。

    “小二子这话说了有理,你哥哥都奔四十的人了,没个家到底不是个事。”二婶儿说。

    “说的是呢,俗话说,满堂儿女不如半路夫妻。”二伯说。

    “那也得等着我跟二和攒够了钱再说。”二毛说。

    “不要紧的,我妈开饭馆这两年也攒下几个钱,结婚还是够用的。”二和说。

    “二姑奶奶,咱们别瘦驴拉硬屎行不行,二哥不是说了吗?只要你结婚我包了。”小二子说。

    六哥晚上回家,小二子特意等着他回来,二毛做了饭小二子买了酒菜。

    吃饭的时候小二子又跟六哥说了自己的想法说:“六哥,你可得抓紧,你不能把二毛给耽误了。”

    “那我也得跟大云商量商量,我一个人就做主?”六哥说。

    “嘿,六哥,这不是你的风格呀?想当初你在家里横财不捏竖草不拿,你想过跟谁商量了吗?这说话就要过年了,你赶紧的商量。”小二子说。

    “上次在烤鸭店我看大壮好像心里不痛快。”六哥说。

    “他一孩子你管他干嘛?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大壮的事有我和大毛呢。”小二子说。

    六哥第二天回到大云家里跟她把结婚的事跟大云说了,大云听了挺高兴说:“结婚都是现成的,你要是看着这房子不顺眼我就再装修一遍。”

    六哥听了说:“不用,这就挺好。”

    大云要和六哥去登记,六哥说:“登记不着急,现在先考虑准备一下结婚的事。”

    临近元旦的时候,沈建功媳妇给六嫂打了电话说今年要来过春节,六嫂听了很高兴,必定好几年没有看见大嫂了。

    沈建功媳妇还告诉她,这次小穗儿也从英国跟着回来。六嫂想起,自从上次大哥带着全家回到北京在南菜园全家人过春节,一晃又是这么多年没有见够小穗儿。

    天冷了,眼看就临近春节,六嫂因为沈建功媳妇娘俩要回来过年,这几天就忙和着准备过年的东西。腊月二十九这天沈建功媳妇来了电话,下午到北京。

    六嫂叫佟川去车站接她们,自己在家里做好饭菜。傍晚的时候佟川领着沈建功媳妇和小穗儿进了门。

    看着亭亭玉立的小穗儿,六嫂不由得一阵伤感,可惜母亲没有看到这一天。

    小穗看见六嫂楼主她哭了起来,沈建功媳妇也跟着掉眼泪。

    “见了面部说高高兴兴的,哭什么”佟川说。

    沈建功媳妇看见大凤在厨房里赶紧推开门打招呼。原来,麻金城死了以后,六嫂就把大凤留在了家里,并且在公司里给她安排了一个工作。

    大凤看见沈建功媳妇也哭了,大家想起了麻金城不由得感叹一番。

    “大壮呢?”沈建功媳妇问。

    “找同学聚会去了。”六嫂说。

    “都成了大小伙子了吧?小穗儿,你还记得大壮吗?”沈建功媳妇问小穗。

    “记得,就是爱玩水的那个家伙?”小穗儿说。

    “哈哈,那个时候大壮才一岁多。”六嫂说。

    吃着饭,六嫂和沈建功媳妇有说不完的话,谈到六哥出狱和找了女朋友的事。

    “这小子怎么跟服装街上的人那么有缘?”沈建功媳妇说。

    “我哪儿知道?”六嫂说。

    “也好,他有了归宿咱们也省了心。”沈建功媳妇说。

    “妈,我三爹又找对象了?”小穗儿问。

    “是呀,怎么你想他了?”沈建功媳妇说。

    小穗听了没说话。

    “我姐夫怎么样?”六嫂说。

    “还好,他那个人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沈建功媳妇说。

    “这次怎么没回来过年?”佟川问。

    “他母亲身体不好,这些日子他得陪着他母亲。”沈建功媳妇说。

    佟川说:“大嫂,这次回来打算住几天?”

    “这次回来一个是回家过年,再有小穗已经毕业了,她想在北京找个工作。”沈建功媳妇说。

    “好啊,就让她住我这,我这有她的地方,小穗儿,姥姥的房子拆了,等着拆迁以后给了新房子,你就是房主了。你在北京是有财产的哈哈哈!”佟川说。

    “我说过,那房子拆了以后分了房子,就作为咱们以后聚会的地方,小穗有的住就行,她将来要嫁人,房子给她干嘛?”沈建功媳妇说。

    “那不行啊,那是妈的遗嘱里说好了的,咱们谁也不能不听。”六嫂说。

    “我要不要房子都行,我就跟着你住。”小穗儿说。

    晚上,沈建功来了电话,博日格病重,本来几年想回来过春节看来是不能了,六嫂告诉他沈建功媳妇和小穗儿回来的事,娘俩在电话里跟沈建功说了一阵话。

    沈建功又特意问了问六哥的情况,六嫂把经过说了一遍沈建功听了说也好,他有个归宿大家也就放心了。

    小二子开车到了老院儿,把二毛、二和接到了新房子过春节,二伯和二婶儿去了闺女家。大毛又让小二子通知六哥叫着大云也一起来,只有大壮没有按照往年那样来和大毛过节,大毛虽然心里想他但不好说,只有忍耐。

    这一边是六嫂,佟川,沈建功媳妇,小穗和大壮在家里过的节。

    过了春节,六哥总是感到口干舌燥,眼涩腹胀,胃口也特别的不好,人也日渐消瘦。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当回事,大云不放心催促他去看病。

    六哥找了一天活不太多的时候去了医院,检查胃口的时候发现了肝功异常,医生建议他进一步检查,经过几次检查,大夫给他做了肝穿刺,最后发现是肝癌。

    六哥接到这个结果被打蒙了,他坐在医院门口半天没缓过神儿来。对于六哥来说,从有记忆的时候起,他不记得自己病过。即使这次他感到不舒服也没有想到自认为铁打一样的身体会突然垮掉。想起了先于自己走了的麻金城,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六哥想,这个病得的真不是时候,眼看就要和大云结婚了,大毛有了儿子,二毛有了工作即将结婚,家里的一切也都有了着落,可偏偏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这算不算老天爷有意的安排?

    这个消息看来是不能告诉大云的,而且更不用说结婚了,他不能拖累了她。

    六哥把诊断书斯碎了扔在了垃圾箱里,开车上了路。像平常一样,六哥走在路上,看见路边有人招手打车,因为作为一个出租司机,最能引起他注意的就是路边有人招手。

    六哥此时已经没有心思拉活,只是盲目的跟着前边的车走着,他没有了目的要去哪儿,其实,即使在平日里拉活,去哪儿也不是他说了算,完全是听坐车的客人的。只是晚上回家的时候他才真正的有了自己的目标。

    六哥就这样跟着前边的车走着,转眼间他发现他上了通往通州的快速路,六哥心里觉得奇怪,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再往前二十多公里就可以到了师傅和师娘以及师伯的墓地,在快速路上只要二十分钟的路程。

    六哥想到,他早晚是要离开所有的人,不如借此机会去看望一下他们,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看他们了。

    想到这六哥加快了速度,超过前边的车直接朝通州而去。

    下了快速路再往前走一段六哥来到了潮白河边。村子已经变成了楼盘,很多没有完工的楼房耸立在空中,塔吊的吊臂在夕阳下来回的晃动这发出“嗡嗡”的响声。只是村子的北部还留着一些没有拆迁的住户,这和上次六哥来的时候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走到他曾经碰到老大教练徒弟摔跤的树林的时候,六哥发现,这片树林也已经砍伐的差不多了,只有师傅的墓地那一片大概因为是墓地的原因还保留着,看来这个地方是待不长久了。

    由于六哥来的匆忙又是临时决定,一路上都没有看到有卖上坟用品的商店,六哥只好把车里大云给他装的路上吃的水果拿出来摆放在师傅的坟前,点了可香烟插在师傅和师伯的前边,水果放在了师娘的面前。

    六哥站在坟前久久的看着三位老人的坟,最后,六哥跪在坟前说:“师傅,师娘,师伯。我得了个没法活的毛病。师傅,小六子不争气,没把你的闺女和外孙子照顾好,师娘,您也是白疼我了,还有三伯,可是小六子到什么时候也不能不记得你们对我的大恩大德。

    师傅,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我就又能跟您在一起了,师娘,您又能见到那个让你操心的小六子了,三伯,到时候您乐意踢我多少脚我都高兴。我这是最后给你们上坟,小六子给你们磕头了!”

    六哥说罢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围着坟头绕了一圈,用手培了培土走出了树林。

    六哥来到潮白河边,此时潮白河已经封冻,河的表面结了冰,在夕阳下闪着光。河岸的树丛烟雾一般,六哥想起了那个夜晚,他和白玲就是站在这个河边上定下了终身。

    “我有件事的跟你商量。”六哥说。

    “你说吧。”白玲说。

    “刚才我睡不着的时候,想起了师傅在霸州跟我说的话,说万一他要没了……,”

    “你放屁,你盼我爸爸点儿好!”白玲打断了六哥的话说。

    “这是师傅说的呀,师傅把你和师娘托付给我了,可这里有个问题,假如你将来找了丈夫,这原本应该是他的事了,我再努力也多余了?”六哥说。

    “你的意思呢?”白玲说。

    “我想呀,不如我娶了你做老婆,这样就名正言顺了。你觉得我的打算怎么样?”六哥看着白玲的眼睛说。

    “你娶我就是为了将来名正言顺的照顾我们娘儿俩?你没问问姑娘我乐意吗?朝鲜人说的好,有狗过年,没狗也过年。”白玲说。

    “我知道,你一定乐意。”

    往事如河边烟雾一般的树丛一样,让人分不清头绪,但却是历历在目。

    六哥正在冥想,手机响了起来,是大云的电话。

    “什么时候回来,检查的结果怎么样了?”大云问。

    “没大事,我拉一个活一会儿就回去。”六哥说。

    晚上六哥回到了大云的家里,大云做好了饭摆在桌子上。

    “怎么没拿酒?”六哥问。

    “我寻思你这几天胃口不好没想让你喝。”大云说。

    “我告诉你我没事,去拿酒来。”六哥说。

    吃饭的时候大云问六哥:“几天检查的结果大夫说什么?”

    “我不是告诉你没事吗?”六哥说。

    “那也得有个说法呀,你没问问大夫,就你这个瘦劲儿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云说。

    “我从监狱里出来就没胖过,不过就是那个时候多干了点儿体力活,这有什么新鲜的?”六哥说。

    “那不对呀,我看见你的时候你不这样,你起码瘦了十几斤。”大云说。

    “瘦点儿不好吗?瘦了走路都轻生。”六哥说。

    “六哥,等你养好了咱们就去登记,别真的耽误了人家二毛。”大云说。

    六哥听了心里一阵发堵,勉强笑着说:“咱们现在结婚和不结婚有什么区别?”

    “那不一样啊,明媒正娶才是规矩。”大云说。

    “咱们有的是时间,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了,我最近得出门一趟。”六哥说。

    “出门儿,上哪儿?”大云问。

    “我过去在深圳干活的时候有个朋友,他现在混大发了,叫我去一趟看看他。”六哥说。

    “那我也跟你去。”大云说。

    “买卖不干了?”六哥问。

    “关几天门怕什么?”大云说。

    “你先别着急,我去了看看安排好了,等我回来我就接你去那玩几天怎么样?”六哥说。

    “六哥,深圳广东我都有朋友,那个地方我比你熟悉,我做牛仔裤的时候老往那跑,我不用你安排。”大云说。

    “那你也得等我回来。”六哥说。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大云问。

    六哥听了说:“我就知道,我是个有短处的人,别人怎么会轻易的相信我?你要是不信就随你了,可是将来我们要是结了婚,你总用这个眼光看我,我想咱们也过不好。”

    “我没想别的,我就觉得你突然说这个话不对劲。”大云说。

    六哥此时心里想,看来不给大云来点儿猛药,不让他对自己有反感,即使真的切断了两个人的关系,将来留下的只能是痛苦。

    “大云,事到如今我只能跟你说实话了。当初我在深圳学会了耍钱,该了一笔账,算计着能有几万块钱。我回到北京就进了监狱他们没法找我要。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债主们知道我已经出来了,就找到了我。”六哥说。

    “你还耍钱?”大云瞪大了眼睛说。

    “我没敢跟你说,耍钱跟吸毒一样是上瘾的,就是到了现在,我有的时候还上麻将馆里玩两把,戒不掉你说怎么办?”六哥说。

    “六哥,你太往我失望了。”大云说着哭了。

    “大云,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们这样的人是被社会排斥的人,不能光怨社会,其实我们是旧习难改,就跟吸毒复吸是一个道理。我为什么没有马上跟你结婚,我还算是有良心的。”六哥说。

    大云终于崩溃了,站起身来说:“好吧,从今以后你别上我这来了,你现在就走!”

    六哥听了心如刀绞,但是表面上还是强壮笑容说:“那你也得等我吃完喝完了呀?”

    大云听了索性自己回到屋里,六哥看着关上的房门一口干掉杯中酒站起身来开门走了出去。

    六哥回到家里二毛正坐在那看书,看见六哥回来说:“今天想起回家了?”

    六哥坐在那点上一颗烟说:“看来这家里是不欢迎我了?”

    二毛听了说:“欢迎你也见不着人影呀?”

    “二毛,你什么时候结婚呢?”六哥问。

    “你着急了?”二毛笑着说。

    “嗯,我想看见你结婚。”六哥说着自觉失言赶紧深深的抽了一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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