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可以接地气,但不能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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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炎城是把洛烟当成“拥有危险力量的人”对待的,一切措施都是源自于这个认知。
  而莱尼特斯却只把洛烟看做是危险力量的本身,一直在竭尽可能地避免触及,以免“炸弹”不受控地在莱尼特斯里爆炸。
  在这次偶然的碰面...连诺里安都不断地冒着冷汗。
  他在害怕。
  但他害怕的不是自己死亡,而是在害怕洛烟与莱尼特斯的接触,可能会带来的后果。
  这种谨慎并没有问题,因为诺里安需要对整个莱尼特斯负责。
  可对于洛烟本人...就稍稍有些不适了。
  “其实不用太过担心,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洛烟轻轻一笑,目光有些悠远了起来,
  “在炎城的我远比现在危险...当时我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如果不是九和一用他们的生命拯救了我,恐怕我只能选择前往无尽荒原深处了。”
  每一位恶魔感染者,即神眷者的归宿,都是无尽荒原深处。
  能够封住恶魔感染者失控躯体的,从始至终只有一的冰棺,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如果能够复制出来,其他的破晓先生也用不着一个又一个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诺里安沉默了一会,他的观点并不会这么简单地就被洛烟寥寥几句话就改变。
  对于莱尼特斯来说,他不愿冒一丁点的风险,这是他爱的城市,一生的心血。
  所以他只能沉默着,即便洛烟说得很有道理。
  “当然,既然是客人,我会遵守莱尼特斯的规矩,”洛烟自然也看得出诺里安的态度,“稍后我就返回公寓,就麻烦诺里安阁下派人带我回去了。”
  “你能理解我们的难处,这当然是最好的。”诺里安暗暗地松了口气,随后神情又稍稍严肃了起来,“至于违规进入禁区暗中窥探你们的家伙,莱尼特斯会竭尽全力找到对方。”
  “谢谢。”
  洛烟点点头。
  在正事谈完之后,诺里安终于还是憋不住地问出了从洛烟表露身份开始就一直好奇的问题,
  “对了...你不是女生吗?为什么现在...”
  “这是生活小技巧。”
  洛烟认真地说道,神情正经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但正如每一个初次听到洛烟这种说法的人一样,诺里安的表情那就是你这是在逗我吗?
  “一种精神能力的运用而已,”洛烟略微解开了对诺里安的认知影响,熟悉的银发少女再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你看,用起来很方便。”
  诺里安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目光,避开与洛烟的对视,说道,
  “不过,洛烟小姐,既然你没有隐藏身份的打算,为什么又要以这种样貌出现在宴会上呢?”
  如果洛烟不跟诺里安说出自己的名字,诺里安是绝对想不到眼前这位俊美的黑发少年,与从城外森林里接回来的神秘少女其实是同一人。
  她若是真想隐藏身份,只要不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就行。
  “是我的要求。”旁边一直安静的花青玲出声说道,“以洛烟小姐的外貌,在宴会里很容易引起轰动...所以,我请求她改变下外貌。”
  “其实无所谓。”
  洛烟耸了耸肩,反正有生活小技巧,顶多拉高一下扭曲幅度而已。
  确实,花青玲不引人注意,但不代表着,洛烟就同样如此,在容颜这一方面,花青玲比洛烟逊色太多了。
  对于洛烟的外貌,在炎城的时候,花青玲的妹妹花绮玲和安娜就曾一致地给出过“连克莉丝小姐都黯然失色”的评价。
  事实上,这还是洛烟刻意抑制的结果,当时她在幽灵小镇里没有抑制过能力,直接导致了所有窥探她的人员全都精神受损。
  这样一位没有什么背景的绝美少女出现在顶流宴会上,很难想象会出现什么后果。
  不消说,搭讪的贵族青年肯定少不了,更有可能会有一部分心思肮脏的贵族会起歹心,诺里安丝毫不怀疑他们的下限。
  因此诺里安这一听也是好一阵后怕,暗暗地感慨花青玲考虑太周全了,在心底对她又高看了几分。
  这小姑娘很懂事嘛!
  ...不过,要是再懂事一点,不把洛烟带离禁区就更好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诺里安稍微一想就知道了,洛烟之所以会决定离开公寓,跟发现被监视这件事情肯定脱不了干系。
  事已至此,也只能先这样了。
  “卓娅婆婆现在已经出发去你们住的地方调查这件事情了,所以洛烟小姐,就先麻烦你在这里稍作休息,等卓娅婆婆回来再把你接回去吧。”
  诺里安很快便做出了安排,洛烟的话他固然认同,但该谨慎的地方绝对不能放松。
  如果可以的话,诺里安并不愿意让洛烟离开莱尼特斯能够掌控的范围之内,哪怕只有一寸。
  好后悔当时没有以强烈的态度驳回圣徒大人啊...虽然结果可能不会有任何改变。
  诺里安不止一次地在心底感叹过,但此时这种心情却更为强烈。
  “嗯,我会好好地待在这里的。”
  洛烟点点头,看起来相当乖巧。
  就在这时,这场盛宴也差不多到该开幕的时候了,诸多贵族已经悉数到场。
  其中不乏有一些过分年轻且带着兴奋和紧张的面孔,基本都是卓娅婆婆亲自邀请的青年才俊,隐隐跟贵族们形成了两个圈子。
  斯宾塞伯爵在台上致辞,悠扬的音乐游荡在大厅之中,由一支来自于“诺亚”的古典乐团现场演奏。
  冗长无趣的长篇开幕词即将结束,已经到该诺里安露面的时候了。
  即便诺里安讨厌这种繁琐的礼节,但这毕竟是在贵族们的主场,没打算撕破脸就只能遵守。
  “两位小姐,我得离开了,愿二位...哦不对,花青玲女士,你能在这场宴会里过得愉快。”
  随后诺里安又望向洛烟,抱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至于洛烟小姐,只能说希望你以后再次光临莱尼特斯的时候...会是以一名普通客人的身份。”
  “...或许吧。”
  这场短暂的交谈结束之后,诺里安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吧台。
  与此同时,还有不少道热忱的目光还游离在花青玲身上...洛烟相当不厚道地拉高了扭曲幅度,即便有意识地看向她都会偏离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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