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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银诺艾尔一起下了电车，出了电车站之后，两人一道同行来到上学必经的樱花坡。
他们两个经常在乘电车的时候碰见对方，但是一起上学还是第一次。通常下了电车之后，雨宫莲就会道别先行一步。
难得有机会一起上学，雨宫莲发现白银诺艾尔似乎有一个习惯，总是下意识地喜欢落后他半步距离跟在后面。
这是雨宫莲故意放慢速度等了对方几次之后发现的事情。
“学姐，如果保持这个速度的话，我们恐怕会迟到哦。”雨宫莲出声提醒道。
“诶？啊！对不起。”白银诺艾尔恍然间惊醒，终于加快步伐走到了和雨宫莲并肩的位置。
并排之后，白银诺艾尔有些纠结地看向雨宫莲，踌躇着说道：“那个......关于刚才提到的事情......果然还是......”
“那个我已经在后悔了。”雨宫莲叹了口气扶额打断了白银诺艾尔的话。
“咦？后悔了吗？”白银诺艾尔立刻来了精神，从纠结状态脱离了出来，解脱感和一点点惋惜的情绪同时涌了上来。
“因为我稍微想了一下啊！如果让我来坐这件事的话，果然超级矛盾而且超级羞耻的啊！”雨宫莲苦恼道。
“那个......这句话具体来说，是什么意思呢？”白银诺艾尔没能理解。
“因为我把自己代入扮演的角色中之后发现，牛郎这个东西......果然绕不开要礼物这个环节啊！”雨宫莲很认真地吐槽道。“虽说是前提是不贪图钱财和店内地位，但是如果不要礼物的话，完全就没有一个牛郎该有的样子了嘛！”
牛郎这个职业本身存在的目的，就是让客人为自己消费，这属于是绕不开的底层逻辑。最多可以优化到【不是那么黑心】的地步。
如果想要让人设完全对钱没有兴趣，那恐怕就比较复杂了。
比如说一个外国菁英阶层的高级大学，突然派出特派员到日本分部来交换学习，中途遇到了点事情被迫和校方中断了联络，并且还被日本国内发起了通缉。走投无路之下，被一家心怀浪漫和男子花道的牛郎店老板收留，自称假名【右京】，以花名【矢车菊】出道。
这样的牛郎，就可以内心澄澈地不求钱权了。
“嘛！确实如果不要礼物的话，感觉就不是牛郎了呢！”白银诺艾尔点点头，不带自身情绪，单纯地顺着话题附和道。
“而且牛郎的说话风格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羞耻了......啊——突然开始佩服起那帮人了。”雨宫莲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纠结。
虽说雨宫莲用牛郎的那一套来对付过巡音流歌，但那是当时的情况使然。当时他和巡音流歌的状态大概就是两边都不防守在那儿对a，只要先把对面的血条打空就能赢。所以非常时期不会觉得太过羞耻。
本来牛郎的那一套就是营业风格，什么叫营业？就是为了节目需要和人设需要而故意展现出来的一面，潜在中就存在【虚假】和【伪装】的含义，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逢场作戏。所以在平常状态下和女生相处用那种风格，对羞耻心的负担真的太重了。
“原来雨宫君也会害羞啊！”白银诺艾尔像是发现了雨宫莲的弱点一样，不自觉就放松下来。
“......我觉得学姐你肯定没有理解像男公关一样说话究竟能羞耻到什么地步。”雨宫莲无奈地看向对方。
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白银诺艾尔只是刚刚对这个职业感兴趣而已，连纸上谈兵的程度都算不上，就被雨宫莲把眼睛遮住了。
“所以，在人多的时候，或者公众场合之类的情况下，就把扮演和体验稍微取消并且延后可以吗？”雨宫莲说道。“反正，在学校里学姐你是三年级，上课时间基本上也见不到面。”
“诶？”白银诺艾尔愣住了。
不是......不是说后悔了吗？
那句话不是反悔和取消的意思吗？！
“说起来，学姐，我们快走到校门口了，是不是在这里分开比较好？”白银诺艾尔还没反应过来，雨宫莲就接着说道。
“嗯......确实还是分开走比较好呢！”白银诺艾尔想了一下，点点头。
前些日子就已经有一些人在传她和雨宫莲的谣言了，一起上学这种事情果然还是不太合适吧。
“但是不分开走也没关系吧？”
“诶？！”雨宫莲突然改变态度让白银诺艾尔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是，这个，会引起误会的吧？”
“不会啊！能有什么误会？”雨宫莲露出疑惑的表情。“就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也没什么吧？”
关......关系？！
这是......开始了的意思吗？
白银诺艾尔因为诧异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心中下意识地回想起她那对牛郎极其有限的认知和印象。
男公关是怎么描述自己和客人的关系的来着？
好像是......【我的女人】，之类......的？
“但是，这不是......雨宫君你提出来的吗？果然还是不希望被误会的吧？”白银诺艾尔脸红着挣扎式地说道。
“虽然话题是我提出来的，但是我也会受伤的哦。”雨宫莲如此说道。“情理上我非常明白分开走的话对学姐比较好，但是果然我还是不想隐瞒啊！不，应该说，我希望让别人知道。”
“知道【我是你的】这件事情。”
“诶？”白银诺艾尔直接失去了语言能力。
“希望能光明正大的呆在学姐身边这种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对吧？”
“而且你看，到了学校以后学姐和我都要呆在各自的教室，不就很久都见不到面了吗？”
“看不到你的这段时间我会很寂寞的，所以现在的话尽可能多待一会儿，可以吗？”
这是假的，是假的，是体验，是角色扮演！
白银诺艾尔失去语言能力的过程中，反复地在心理提醒自己。
是啊！这是假的，是从一开始就说得明明白白，虚假得无比浅薄，根本骗不到人的预演。
现实中的雨宫君，怎么可能是这种小心翼翼的自卑系男生？
把自己放在被动位什么的！坚持和任性的点很可爱什么的！！还会撒娇什么的！！！
白银诺艾尔越来越混乱了。
如果这个情景是真的，她可能还能够做点反应回几句话。可正因为是假的，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因为是假的，所以如果完全不配合的话会觉得自己不读空气；如果认输喊卡的话又有点舍不得这个状态；如果主动配合的话又因为明明是假的却真的有那么一点心动而产生了一种觉得自己自作多情的羞耻。
现在的白银诺艾尔切身体会到雨宫莲刚才提到的羞耻心是什么样的了。
难不成......这其实是雨宫莲故意这样的？坏心眼地让她陷入这种羞耻状态。
“说起来，就快到暑假了。学姐你暑假的时候有什么安排吗？”雨宫莲当然能看得出白银诺艾尔的混乱状态，知道对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所以他并没有非得停留在之前的话题里等一个答案的意思，而是像闲聊一样找了个新话题。
“其实本来我本来想着暑假的时候和学姐一起去旅行来着，去镰仓，札幌，或者仙台之类的地方玩一下。我有在做准备哦，最近也有在攒钱。”
“但是......最近......我在打工的店里表现得不太好，所以薪水也......只能放弃这个想法了呢！对不起啊！”
“唔......”白银诺艾尔宛如到达了疲劳临界点的金属一般，发出难忍重负的哀鸣。
“那......那个，关于旅行的事情。你的那份我帮你垫着好了，一起去吧。”
“......学姐。”
“什么？”
“ng嘚斯。”
“诶？”
“上当了哦，不要轻易听信这种装可怜的话为牛郎花钱啊！也不要随随便便就答应和别人二人旅行。”
松了这个口子之后，雨宫莲扮演的牛郎就可以很轻松的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把白银诺艾尔骗到店里去了，到了店里之后，自然有的是办法让她点酒。完事之后还能用女人的钱去旅游，旅行过程中人也能骗到手。
当然，关于出卖色相这种事情，也是分情况的。财色兼有，符合男公关自身审美的女性在同行的话题中被称为【趣味枕】，第一次到店里来就奔着陪睡来得叫【初回枕】，有潜力可以培养成肥羊熟客的叫做【育成枕】，不符合审美且很难应付，单纯地为了营业不得不一直陪睡的叫做【鬼枕】。
还是那个意思，只陪聊不陪睡这种话仅仅只是把这个职业正规化的过程中，提出来的【职业操守】和【职业理念】。实际上这句话服务的是门店，是为了让正经营业的店面和员工行为完全撇开关系而存在的。
在这里简单提一下日本情涩行业的基本逻辑吧。以正在说得男公关和对应的陪酒女举例。对官方的说辞是这样的——
“本店不提供任何情涩服务，仅仅只提供陪聊人员。”
“但~是！”
“客人和本店员工，在服务期间，互相产生了情愫，结成了情侣关系。所以服务时间结束之后的事情，都属于私人行为，与本店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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