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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娥儿……”同样是气息奄奄的羊二，放开了手里的缰绳，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娘……娘……我……”姮娥望着羊二，眼中流出了泪。
“娥儿，怎会是你……娥儿……”此刻，大羿也大叫着奔了过来。
“你……你莫过来！”姮娥用出全身力气，伸出手掌拦住了冲过去的大羿。
“娥儿，娥儿……”大羿被姮娥拦住，放声大叫着，同时全身开始剧烈的颤抖。
“你为何如此，为何……为何……射杀我娘？”
“娥儿，我……我……”
“你效忠姬熊，欲求不死之生便杀我娘？不是曾允诺于我？”
“娥儿，娥儿，我……我……我是无心，你原谅于我……”大羿大哭着瘫软在地上。
“我……我……你射杀我娘，我怎能，怎能谅你……”
“娥儿，……我……”
“娥儿，娥儿，也勿怪他！”姮娥瞪着大羿没有说话，却是羊二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姮娥的脸，一边有气无力的说道，“那日社会之上，我见你看她眼光便如我昔时看他！”羊二说着望向依旧坐在车辕上的马师皇，因为诸多变故，这会儿，那马车早停了下来，“我知他定是你心中永远不可解的结，爱、恨皆刻骨，爱之深更会恨之切，饶是如此便在心中除去那恨，多些爱吧！”
“娘……我……”
“听娘话，莫怪他，心里不要藏着恨！”
“娘，娘……”
“娥儿，我欲不死之生也是欲长生与你相伴！”大羿流着泪，也在一旁解释着。
“娥儿，你答应娘，答应娘啊，护着爱，莫要恨。”羊二望着姮娥，脸上尽是渴求和期盼。
姮娥流着泪，看着自己奄奄一息母亲，微微点了点头，“娘，我，我答应你……”
“娥儿，你……你不恨我了……”大羿语气中满是兴奋，“我们一起效忠首领，她……她能让我们得到不死之生，我们，我们……我们永远在一起……”大羿说着便向姮娥靠拢。
“你，你……你莫过来……”姮娥再次伸手制止住了大羿。
“娥儿，我……我……”
“我，我不要你过来，不要你靠近我们……”
“二丫，娥儿……”这会儿，忽然传出了马师皇的声音，声音是端坐在马车上的马师皇发出的，但马师皇却并未开口，那声音空洞、飘忽，好似来自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皇皇……皇皇，你终于开口说话了！你还活着，活着……”
“二丫，我可能是死了，但命还在！”
“命还在便好，命还在便好！”羊二说话的声音很低，但语气中尽是喜悦。
“刚才大羿不说是不死之生吗？其实是不是不死之生都没啥，主要咱们一家人得在一块！”
“对，对……皇皇，我们是一家，我们在一起，可是，可是你……”
“二丫，我想回家了，我忒想回家，这段时间更想，可能快死的人都想回家，回到他出生的那个地方，我跟你说过，那是个小村子，村中有棵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大柳树，我们老张家就守着那棵大柳树。我经常想着我爸、我妈都在的时候，我还有三个哥哥，哥哥带着我到处淘气，我们四兄弟在村里横行一时。”
“你跟我说过，说过，我都记得……”羊二的声音更低了。
“二丫，我想回去了，很想回去，我还有条命，我一定保着这条命回到家里，二丫，你跟娥儿也都留着命，跟我回家，我在老家还有两个儿子，他们都很孝顺，一定能很喜欢你们！”
“皇皇，你家里之事，我均听你讲过，我……我真想跟你一起……一起去见，去见你家人！”
“那就答应我，答应我，都留着一条命，你带着娥儿往我家那走，我们一块在那棵大柳树那儿汇合。”
“好……好……我应你，应你……带着娥儿跟你回家，你言说那大柳树很是，很是茂盛，我们共同去树荫下，树荫下乘，乘……凉……”羊二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到最后再没有声音发出。
“娘……娘……”姮娥的声音也是很低很低，她在叫着一直与她相依为命的母亲，但她的母亲却再无回答；她用着她仅存的力量摇晃着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但那个人却开始逐渐变得冰冷、坚硬，扔下了她不想也不愿舍弃的男人、女儿，咽了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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