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团圆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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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二黄大叫着扑向倒在地上的大黄,然而也就在这时,大黄的虚影从地上缓缓地漂了起来。
  对于自己的状态,大黄开始也颇为惊讶,先是一脸茫然地左顾右盼,接着一眼瞟见了身侧的二黄,“儿子,儿子,我看见你了!”
  “妈,妈……”原本悲痛欲绝的二黄也早见了大黄的虚影,此刻见大黄叫他,也是悲喜交加,直接扑了上去。
  母子两个的脑袋紧紧贴在一起,使劲摩挲着。
  “儿子,我终于见到你了!”大黄啜泣着。
  “妈,你这也是死了!”二黄使劲蹭着大黄的脑袋,垂着泪。
  “只要能见到我的儿子,死又能算什么,早知道这样能看到你,我早来找你了!”
  “妈……”二黄使劲晃着脑袋,“我不想要你死!”
  “儿子,你别哭!你想想,死跟活又有啥区别呢?不管是死还是活,最重要的就是跟自己的亲人在一起,这也是存在的意义。所以只要能见到我的儿子,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大黄、二黄母子俩也不在说话,紧紧偎依在一起,他们虽然已是虚影,但彼此能看到对方,感知到对方,竟是实实在在地团圆了。哎,我瞅着这对幸福的母女,心中也不知是悲还是喜,大黄说的对啊,是死是活又有啥分别呢?不管是狗,是狼,还是人,死了或者是依旧活着,都不过是一种存在状态,而存在的最大乐趣便是与自己至亲的人相依相守,若孤苦一个,独存一世,死活都是一种尝不尽,说不出的凄苦:我回味着大黄的话,心有戚戚焉。
  “妈,你看……”二黄惊慌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猛地一惊,寻声望去,只见倒在地上的那只猫,爪子蹬了蹬,一团虚影飘荡起来,看样那猫也死了,但飘荡起来的影子却不是猫,而是一直斑斓猛虎。
  “嗷!”此刻大黄也看见了那飘荡起来的恶虎,却也不搭腔,看那老虎还惊魂未定,大黄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一口正咬中那恶虎的咽喉。
  老虎跟大黄都是虚影状态,大黄一口咬中,虽然老虎没有出血,肯定也有疼痛,我也有类似的经历,我知道这种疼痛是灵魂深处的震颤和痉挛,远比肉体疼痛要痛苦百倍。
  老虎一声惨嚎,脑瓜子猛地一晃,大黄被甩了出去,老虎因为疼痛还在吼叫、呻吟着,而此刻,慢了半步的二黄也冲到了,也是猛地一口,咬在了老虎的脑袋上,老虎又是一声惨叫,身子一摆,二黄也被甩了出去。
  这当儿,连遭两次突袭的老虎也已缓过劲来,强忍着剧痛,一声长吼,扑向了正冲过来的大黄,与大黄撕咬起来,而二黄爬起身,抄着老虎的尾腚咬了上去。如此,大黄母子便与恶虎撕咬在了一起,然而,不管是狗也好,还是狼也罢,大黄母子身单势孤,终不是恶虎的敌手,幸好大黄母子与恶虎都是幻影,撕咬起来虽然有灵魂的疼痛,但表面却不曾任何损伤。
  我眼瞅着空中的争斗,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更嗅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使劲眨了眨眼睛,恍惚间,空中出现了一片黑雾,不好,他们来了!
  “妈,快跑!”黑雾是在大黄身后,二黄的身前,因为有过类似经历,二黄跟我一样,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危险的到来。
  大黄新死不久,迷迷瞪瞪地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二黄的叫声非但没有起到惊醒作用,倒使得大黄稍稍一愣,也就在稍一走神儿的当,恶虎猛地一口,牢牢咬住了大黄的脑袋,大黄疼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随着叫声,身后的黑雾已然靠近,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向着大黄吞来,说是迟,那时快,大黄身侧的二黄,眼见危险来临,使出平生力气,猛地一头撞向大黄,只听“嗷”地一声,大黄被直挺挺地撞了开去,但二黄却直接将自己置于黑雾的巨口之前。
  老虎口中的大黄被撞开,此时老虎也看见了黑雾,感知到了危险的打来,转身便欲离开,而老虎身边的二黄见状怎能善罢,猛地一口便咬住了老虎的胸腹,以此同时,黑雾已然袭来,二黄的半个身子已被黑雾吞噬,而还未被吞噬的上半身,在剧烈地抖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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