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酒入愁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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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说着已到了圆房,屋里却并无半点动静,我轻轻推开门,见听訞还坐在火堆边,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小喵,你没出门啊?”
  听訞抬起头,望了我一眼,并未说话,又低下了头,我看到了她红红的眼睛,她一定哭过;我更捕捉到了她迷离的目光,虽然她看了看我,但却在不刻意地躲闪着什么。
  “小喵,这是刑天送你的蜂蜜,你先尝尝!”我说着将蜂蜜放到了听訞身旁,听訞没说话,仅是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
  “小喵,你要是没事出,就去溜达溜达啊,别总在屋里憋着。”听訞依旧没开口,点了点头。
  “小喵,要是没事,我出去喝酒了,老刑在等我,后晌我回来!”此刻我说不上什么感觉,但就是不想看到听訞的样子,我想逃避,我要离开,匆忙地放了蜂蜜,转头逃开了,没走两步终是忍不住,回头看时,听訞也正看我,她见我回头,忙避开了我的目光,又低下了头。哎,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出了房门。
  “她哭了!”走出十几米远,大黄突然低声说道。
  “啥?”
  “我听到你的那个娘们哭了!”
  “你说听訞?”
  “那我还能说谁?”大黄说着摇了摇尾巴。
  我也不再理会大黄,轻手轻脚往回走去,没走几步,果然听到了圆房内听訞的啜泣声,那声音很低,但我听到分明,听訞确实在哭,虽然是在门外,但我似乎依稀见了听訞那晶莹的泪,那泪似乎倏忽地滑到我的心里,猛然我的心似被一只小手儿攥住,轻轻抓了一下,我说不上是疼,是痒,是酸,是楚:总之很难受。
  我不知在屋外站了多久,或者很长时间,或者短短的几个呼吸。我也不知听訞哭了多久,我听到:她很伤心,而她的泪都流到了我的心里。我实在控制不住,迈步便想冲进门去,然而,裤腿却被大黄死死咬住,我低头看了看正在用力向后拖拉我的大黄,心下暗自又是一声叹息,还是随着大黄,轻手轻脚地向后退去。
  一步,两步,三步,我走的很慢,走地很轻,但步履却是异常沉重,耳中听訞的哭声越来越小,我感觉,我离听訞的距离也越来越远,逐渐听不到了听訞的哭声,而泪在我心里还一直滴着。
  “走吧,别浪费你的宝贵时间了,那边刑天还等你呢!”大黄没有没脑地说了句。
  “你,你为啥拉住我?”我扭头看了大黄一眼。
  “看你那一脸苦瓜相儿,我问你,你进去干啥?你进去又说啥?”
  “我……”大黄这么一问,倒把我问住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进门,进门后又跟听訞怎么说。
  “哎,不说么,你们总想把简单的事儿搞复杂,不就还是你们男男女女的那点破事儿吗?”
  “艹,你个狗日的,说来说去,你脑瓜子也就那点破事儿!”
  “得,不跟你抬杠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去喝酒吧,那头还等着你呢!”
  “对。这辈子你就说对了这一句话,走吧,爱啥啥,咱喝酒去。”
  …………
  我来到大队部时,刑天早已等候多时,刑天见我到来眉开眼笑地拉我坐下,酒囊直接撇到了我眼前,“大哥,你如何去了这么久。”
  “也没啥,更听訞说了几句话。”
  “有何话说,饮酒最是要紧。”我瞅着他那猴急的样子,也不多说,只是笑笑,也不拿碗,拧开酒囊喝了一口。
  酒,还是那纯粮烈酒,但烈酒入喉却索然无味,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说话,更没话说,仅是在喝酒,耷拉着脑袋,机械地,一口一口地往肚里灌着。
  …………
  “砰!”突然我听得耳中一声大响,心下一惊,抬头看时,却是刑天将酒囊重重地摔在了石桌上。
  “老二,你这一惊一乍地,是要干啥?”
  “大哥,这个,这个……”原来刑天见我也不说话,只顾自己低头喝酒,也早是腻歪了,实在无趣,便把酒囊撇在了桌上,这当儿,听我一问,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大哥,干喝酒无趣,不然你我小蜜蜂吧!”
  “啥玩意?你跟我玩小蜜蜂。”看着刑天那肉乎乎的大脸,我心下不禁好笑,就这大老粗,智商永远是他的硬伤,我俩玩小蜜蜂倒不如我看着他一口一口把自己灌醉。
  “一味饮酒又有何趣?”刑天依旧眼巴巴的瞅着我。
  “喝酒吧,小蜜蜂有啥玩的?”我说着攥着酒囊在他眼前晃了晃。
  “哎,饮酒,饮酒,不过大哥,你光自己低头饮酒不与我说话更是无趣啊,不知今日你是为何,我唤你几次,你也不应。”
  “你叫我?我不应?”我疑惑地看着刑天。
  “我叫了你几次,你都无反应,跟失了魂一般。”
  “啊?还有这事?”
  “大哥,你心里在忖度何事?”
  “老二不好意思啊,我真没听着,来吧,喝酒吧!”我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刑天也复抄起酒囊喝了一口。
  “大哥,今日你是否有事?若有难事可说与小弟,小弟当替大哥分忧。”任是刑天在粗鲁,也早看出了我的反常。
  “我吃得饱睡得香地,能有啥事啊?你不是找我喝酒吗,来喝!”我仰脖儿又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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